小說:狠人經(jīng)作者:離寧鄭道時間:2020-09-05 09:58:44
20世紀90年代,安徽省合肥東部,三里庵街道。
“據(jù)天文學家發(fā)現(xiàn),近期我國中東部地區(qū)或有流星體降落......”
”又想騙我去許愿?“
鄭道蹲坐在一臺老舊的黑白電視機前,輕嗤一聲,伸手擰了一下?lián)Q臺鍵,七寸大小的屏幕上閃現(xiàn)出一片雪花,且伴隨著刺耳的”呲呲“聲,他似乎習以為常,面無表情繼續(xù)往后擰,最后一個頻道終于閃現(xiàn)了畫面。
“自十月份以來,迄今為止,安徽境內(nèi)發(fā)生多起連環(huán)殺人案,目前確認死亡人數(shù)高達七人,失蹤人口也在逐漸增加。有目擊者稱,曾親眼目睹有蛇形生命體從死者體內(nèi)鉆出,有人懷疑是中了妖法,警方否認這一說法,案件正在進一步調(diào)查之中......“
“新中國都成立多少年了,還要有人信這些神神鬼鬼的,真是可笑?!?/p>
鄭道輕嘆一聲,關掉了電視機,塞著棉拖,裹著軍大衣走出來十平米不到的臥室,出門前還不忘帶上副黑色墨鏡。
鄭道78年出生在巢湖一帶,今年剛好十八歲,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據(jù)孤兒院張老頭所言,他父母是死于疾病,他本來是信的,但長大后發(fā)現(xiàn)孤兒院所有的孩子父母都是死于疾病,后來就不信了。
十四歲那年,地產(chǎn)商打著為國家建設出一份力的口號強拆孤兒院,張老頭被埋在廢墟之下。樹倒猢猻散,失去家園的孤兒們一分為二,十幾個小姑娘皆被一個面相猥瑣的大胖子給領走,后來才知道那人是開娛樂會所的。
剩下的二十多個少年被一個姓王的地頭蛇給帶走,一半人手腳被打殘,被逼著沿街乞討,剩下的人跟著一名刀疤臉學了一門叫”二指禪“的功夫,負責在火車站一帶”工作“,被人打罵更是家常便飯,跟鄭道關系最鐵的阿毛因“二指禪”功夫練的不到位,偷盜未遂被人活活打死。
鄭道為人機靈聰慧,是“團伙”里業(yè)績最好的,漸漸的得到了組織的信任,當上了一名小頭目,但他一直在暗地里搜集著這些人的罪行,最后想將其整理成集匿名交給有關部門,未成想遭到小人揭發(fā)行動敗露,鄭道拼死連夜逃離巢湖,只身前往合肥。
靠著一股機靈勁,歷經(jīng)三年打拼,在三里庵附近開了家盲人按摩店,由于經(jīng)營不當加上不肯涉黃,生意慘淡,鄭道不得已辭去唯一的按摩師,買了副墨鏡裝成瞎子親自上陣,這樣又可以省下一筆錢。
“呼,這風真JB邪氣,都快趕上東北了。“
鄭道搓著手掌哈了口熱氣,夾著快黑板走了出來,反手關上推拉門,昂首看了眼掛在門頭上的廣告牌,”大力盲人按摩中心“這幾個燙金大字已經(jīng)開始掉漆破損,心中忍不住大罵”老張這個狗東西,說是保底一年不褪色,這才幾個月啊“。
將黑板固定在大門右側(cè),從兜里掏出半截粉筆,一字一畫的寫下二十個大字“業(yè)余兼職,跟蹤偵察,跑腿打雜,修房補瓦,湊數(shù)斗毆“,寫完后對著那歪歪扭扭的字體露出滿意的笑容,雖然丑了些,但起碼沒有錯別字。
”呦呵,小鄭哇,你這破店還沒倒撒?“一名打扮夸張的大齡婦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口氣中不無嘲諷之意。
“阿姨啊,你腰不好就閉嘴吧,再修煉幾年怕是就能練成千人斬了吧?“鄭道反唇相譏,這個女人是附近足浴店的老鴇子,曾數(shù)次想要將姑娘安排進他的按摩店,但都被鄭道拒絕,他雖干過壞事,但那都是迫不得已陽奉陰違罷了,他自認為骨子里是清高的,不屑與其為伍。
“你個小狗崽子,老娘看你幾時完!”女人冷笑了一聲,叫罵著離開。
鄭道懶得理她,隨意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長發(fā),扶了下墨鏡,回到屋里一邊看書一邊等生意上門。
他文化雖低,但卻有顆愛學習的心,閑暇時間會讀一些人物傳記的書籍,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書中的主角,通俗點來說,他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有錢人”。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鄭道驚醒,他迷茫了幾秒,似是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這才半天的功夫,難道就有生意上門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馬路對面開小吃店的老板娘,三十歲出頭看起來卻有四十之齡,透著滿臉的憔悴和疲憊。
前幾天下了場大雨,小吃店屋頂有漏雨的跡象,天一晴老板娘就給忘了,下午過馬路倒垃圾的時候看到按摩店門口黑板上寫著的那些字才猛然想起,欲順道解決。
鄭道曾在工地里干過小半年,修補漏洞自是不在話下,半小時不到就給搞定。舉手之勞的事情他也不好找街坊鄰居要那一兩塊錢,便厚著臉皮蹭了頓飯。
“哎,劉哥人呢?我這幾天都沒看到他了,去哪瀟灑啦?”鄭道問完就后悔了,據(jù)老板娘所言,她男人已經(jīng)失蹤了一周,但她一直沒敢報警,每天過得魂不守舍。
”小鄭啊,你路子野,有些話我不敢跟警察說,但現(xiàn)在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可得幫幫我們娘倆?。 袄习迥锢^剛放學回來的孩子,捂臉痛哭起來,鄭道的目光卻落在男童脖子上的一條蛇形項鏈上。
在鄭道的追問下,沒多久,老板娘似是做了某種決定,將孩子抱回臥室,從廚房地窖里拿出一個半腿長一掌寬的皮箱。
“這是?”
”這是老劉失蹤前夜帶回來的,那天他很是高興,喝了不少酒,說是以后不用再干苦活,還說要在市中心買套別墅,我當時以為他在說胡話,然后他就將箱子當著我面打了開來,你猜這里面裝的是什么?“老板娘雙眼布滿血絲,說話都帶著顫音,顯的很是緊張。
“是.....什么?“鄭道也跟著緊張起來,老板娘沒有立即接話,將皮箱平放在桌子上,感覺好像重了許多,她一手按著皮殼,一手拽著拉鏈,邊拉邊怪笑著“我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多錢,一百萬??!”她的聲音驟然加大,將皮殼往上猛地一掀,一股腥臭味迅速彌漫開來,鄭道下意識的捂鼻后退了兩步。
“嘶...嘶..."
在皮箱被掀開的那一剎那,數(shù)條褐色毒蛇騰空而起,三角蛇頭泛著寒光,一下子咬中了老板娘的頸子,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老板娘只來得及“呃”一聲,便再無聲息,七八條拇指粗細的毒蛇無孔不入,鉆入了老板娘的眼耳口鼻,她的身體像蛇一樣在原地扭動起來,頭猛地一抬,眼眶內(nèi)的眼球被豎行蛇瞳所取代,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操!“
鄭道第一反應不是救人,他踉蹌著跑了出去,不分方向,上演了”百米冠軍沖刺“,確認后面沒有毒蛇追過來后才停下腳步,口中喘著粗氣,一臉的蒼白,腦子里不斷回想著老板娘被咬死的畫面,心中大駭,四處摸索,發(fā)現(xiàn)身上沒帶大哥大。
“糟了,她兒子還在里面!”
鄭道來不及多想,略作猶豫折身返了回去,直接闖入一家小賣部,磕磕巴巴喊道“報報報警,有人死了!”
“大白天的凈說些胡話,誰死了啊?”小賣部老板以為他在說笑,鄭道懶得跟他啰嗦,強行拉著他來到小吃店門口,他需要一個人證。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老板娘的尸體只剩下幾塊碎骨和一地血水,那些毒蛇也沒了蹤影,幸運的是她的兒子并未受到傷害,被鄭道救了出來。
很快,警察聞聲趕來,第一時間封鎖了現(xiàn)場,并將小賣部的老板和鄭道帶回局里審問了一番。當他將這詭異的一切說出來的時候,從警察眼里看到的不是驚訝和震驚,而是恐懼和憂愁。
鄭道在做筆錄的時候受到了警方的”威脅“,警察說這事在弄明白前不許他與任何人提起,不然便以散播謠言罪將他拘留,鄭道點頭稱是,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回到了按摩院。
第二天,鄭道在報紙上看到了這件事,標題是”小吃店老板飼養(yǎng)毒蛇,終被反噬“,他自然不會相信這等鬼話,老板娘似乎不知道皮箱里裝的是毒蛇,還說是鈔票,難道是因為老劉失蹤導致精神錯亂?
那老劉,又去了哪里?
鄭道忽然想起新聞上播放的連環(huán)殺人事件和人口失蹤案,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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