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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裴璟攔路

小說:嫁紈绔作者:溫流時(shí)間:2024-08-22 14:30:03

拒絕地直截了當(dāng),不示弱,也不談什么舊日情義。 秦祁站在廊下,看著沈若錦穿廊而過,深秋時(shí)節(jié)葉落紛紛,風(fēng)揚(yáng)起她的衣袖,錦繡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和管家備好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王府門口,派出去尋小王爺蹤跡的侍從過來回稟,“小王爺在芳華臺聽曲?!? 芳華臺,京城最有名的戲樓,近兩年傾倒全城的名伶海棠紅就是芳華臺的臺柱子。 想來昨日秦瑯去英雄救美,就留在那了。 戲里才子佳人,戲外浪子優(yōu)伶,頭等人間風(fēng)月事街頭巷尾都傳瘋了。 來回話的侍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新婦的臉色。 只見沈若錦面色如常,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就帶著侍劍登上車廂。 片刻后,侍劍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了出來,“去芳華臺?!? “是?!避嚪蜻B忙應(yīng)聲,駕車前去。 和管家不好拂了沈若錦的意,也不敢真的讓新婦只帶一個(gè)婢女就過去,趕緊喊了在王府做管事的兒子和成來。 老管家囑咐道:“你快帶兩人跟上去看看,要是二少夫人在芳華臺就跟小王爺打起來了,你就是沖上去站中間挨打也得給我攔住了?!? 秦小王爺是個(gè)混世魔王,這新娶的少夫人也身懷武藝,這要是新婚第二天就當(dāng)街打起來,那還了得? “是,兒子知曉輕重,這就去?!? 和成是個(gè)辦事利落的,立馬就點(diǎn)了兩個(gè)隨從騎馬跟了上去。 …… 三炷香后,芳華臺。 京城最紅火的戲樓,坐落在繁華的東街上,周遭都是鋪?zhàn)泳茦?,早上也是人來人往的? 秦小王爺昨夜沖冠一怒為紅顏,拋下新婚妻子,跑到芳華臺把相府二公子打得他親娘都不認(rèn)識的消息一傳出去,直接讓芳華班的早戲都看客爆滿。 聽名伶海棠紅唱戲的同時(shí),還能就近看鎮(zhèn)北王府的熱鬧,買一張票看兩場戲,這錢花得值??! 鎮(zhèn)北王府的馬車一到戲樓門前,樓里樓外的看客行人就炸開了鍋,有人驚呼:“來了來了,好戲要開場了!” 沈若錦聽到外面的動(dòng)靜,安然坐在車廂里,沒有立馬起身出去。 侍劍氣的咬牙,“這京城里的人都這么閑嗎?成天插秧子起哄,看熱鬧不嫌事大?!? “別惱,你要是生氣,他們看得更生氣?!? 沈若錦說著便要起身下馬車。 “二少夫人且慢!”和成急匆匆騎馬追上來,在車窗旁停住,下馬行禮道:“戲樓里魚龍混雜,怕會(huì)沖撞了您。您且在馬車?yán)镒缘绕?,小的這就上樓去請二爺下來?!? 沈若錦掀開車簾往外看去,看到了滿頭大汗的小和管事,也看到了從人群里走來的裴璟。 這人是生來一副話本子里玉面書生模樣,身材清瘦修長,膚色白,穿著最普通的青布衣袍,竹木作冠,越發(fā)顯得人如玉樹、容貌清雋。 光看裴璟端的這般君子如玉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在大婚當(dāng)日帶著妻子的庶妹私奔。 周遭眾人在議論的時(shí),頻頻感慨“人不可貌相!” 沈若錦沒想到會(huì)在這里,這種場景之下,見到帶著庶妹私奔的前未婚夫,一時(shí)間沒說話。 “二少夫人稍待,小的這就上樓去請二爺?!? 和成看沈若錦沒說話,就以為她默許了,立馬把韁繩遞給后邊的隨從,快步進(jìn)了戲樓就直奔二樓的雅間。 這樣一來,外面的議論聲更大了。 沈若錦放下車簾,不再看裴璟,也隔開了外頭眾人探究的目光。 裴璟卻不顧眾人非議,徑直走向鎮(zhèn)北王府的馬車,他在車窗邊旁低聲道:“若錦,我沒有和云薇私奔。昨日之事都是誤會(huì),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找個(gè)沒有外人的地方,我自會(huì)跟你解釋清楚。” “沒什么好解釋的。”沈若錦隔著簾子跟他說話,嗓音微冷,“大婚當(dāng)日你跟慕云薇走了,獨(dú)留我一人這事是真的,縱然你有一百種解釋,也改變不了這件事?!? “不、不是這樣的!” 裴璟一手掀開了車簾,用力到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急聲解釋道:“我不是有意拋下你,只是昨日王家莊忽然遭劫,一場大火險(xiǎn)些奪走了數(shù)百人的性命,我?guī)г妻被厝ナ且驗(yàn)樗? 沈若錦鳳眸微瞇,出聲打斷道:“因?yàn)樗軒湍?,是不是?? 裴璟頓了頓,“是,也不全是……” 沈若錦道:“你若真有急事要取消婚事,與我說一聲便是??赡惴堑珱]有知會(huì)我,連只言半語都沒留,就帶著帶著慕云薇消失得無影無蹤。事后才來想著來解釋,不覺得太遲了嗎?” 她是真的想過嫁裴璟為妻,跟他攜手同行的,只是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三年前,她十五歲,舅舅和兄長們說等打完最后一場仗,邊境太平了就一起回京城,給她挑世間第一等的好兒郎的做夫婿。 可那一仗輸了,尸山血海、慘烈異常,對她最好的那些人都留在了那片土地里。 常把“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掛在嘴邊的兄長們死在了馬背上…… 沈若錦時(shí)?;叵霃那?,時(shí)常反省,是不是因?yàn)樗还?、因?yàn)樗偸遣宦犜?,才被老天爺這樣懲罰,把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個(gè)個(gè)帶走。 所以裴璟帶著母親的信物上門提親的時(shí)候,她應(yīng)下了。 她試著做一個(gè)聽話的姑娘,不再舞刀弄槍,學(xué)著輕聲細(xì)語地說話,在侯府守規(guī)矩、做女紅,走路時(shí)雙腳纏著布條,成為世人眼中侯府嫡女該有的樣子。 在閨中待嫁的這些日子,沈若錦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她被困在至親離去的陰影里不能自拔。 直到昨天裴璟帶著慕云薇私奔,她才猛然驚醒。 無論她怎么做,兄長們都不會(huì)回來了。 聽話沒用,做完全不像自己的侯府嫡女也沒用。 她要好好活著,完成兄長們未盡之事,才算不負(fù)此生。 沈若錦從來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做出選擇就會(huì)堅(jiān)定地往前走,她眸色如墨地看著裴璟,“裴璟,你憑什么覺得我一定會(huì)在原地等你?” 裴璟被她問住了,解釋不成,只好認(rèn)錯(cuò),“大婚之日失約是我不對……若錦,你怨我恨我都是應(yīng)該的,可你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作兒戲。秦瑯風(fēng)流成性,絕非良配!你……” 這話還沒說完,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嗤笑“我不是良配,難道你就是了?” 與此同時(shí),一只酒杯忽然從二樓砸了下來。 正中裴璟手背,硬生生將他打得當(dāng)場脫臼,手無力地松開車簾,人也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穩(wěn)。 車簾落了下來,又被風(fēng)吹起。 沈若錦一抬眸就看見秦瑯倚在二樓窗邊,手里把玩著酒杯,端的是錦衣玉貌,風(fēng)流料峭。 她一時(shí)間沒動(dòng),也沒說話,就這么望著這位秦小王爺。 秦瑯對上她的視線,似笑非笑道:“沈若錦,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沈若錦剛從重重回憶中醒過神來,下意識地應(yīng)聲道:“是啊?!? 秦瑯唇邊帶笑,手上的力道卻失控到直接捏碎了酒杯,“那你跟閑雜人等費(fèi)什么話,還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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