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說:讀書真能改變命運作者:只加三分糖時間:2024-09-17 13:30:02
晚上放學后,我在路上攔下了結伴而行的張正浩和何月。
我們小鎮(zhèn)來的學生,基本都住宿,宿舍分男女寢,進門后一個左拐一個右拐。
我和另個鎮(zhèn)上來的女生住一起,平時沒啥交集,何月跟以前的同學住,但我們用的都是公用衛(wèi)生間。
張正浩本在幫何月拿書,動作甚是親密,他一看到我,竟露出心虛的神色,主動和何月分開了距離。
這也讓何月當場拉下臉!
“好狗不擋道!”
“別以為能掙點臭錢,纏著陸江年天天給你補習就了不起了,像你那樣的人,就算學習成績好有個屁用!”
我看著他倆在一起的樣子,不由得想起前世。結婚后沒幾年,張正浩就厭煩了我,和何月在同學會重逢并出軌了。
我捉奸他二人時,證據確鑿。何月卻無比囂張跋扈,上來甩了我巴掌,說:“毛二餅,我就明目張膽偷你老公了,你這慫包又能拿我怎么著?”
后來我的確沒能拿她怎么著,我懦弱,無用,沒得選擇,輸得一敗涂地。
回憶翻涌,恨意也跟著翻涌,我攥緊了拳頭又松開,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何月面前。
“前兩天在廁所里撿的,你看看,眼熟嗎?”
她是以為我不知道拱火我和陸江年的事,鬧到班主任面前的人是誰嗎?
何月幾乎下意識從我手里奪了東西緊緊攥住,身子不自覺打顫,死死瞪著我,再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張正浩也慌,臉色慘白慘白。
瞧吧,這有秘密的人,就愛心慌。
“你的肚子,再過半個月該藏不住了吧?”我笑笑。
“天天早上在廁所吐,宿管阿姨可在那嘀咕了啊,說這小姑娘胃病得去看看了,吐得比她當年揣崽子的時候都厲害?!?
“你說,這事是你私下去處理,主動離開呢,還是由我來舉報老師,鬧個人盡皆知?自個兒好好想想吧。”我鄙夷地看了一眼敢做不敢當的張正浩,扭頭走了。
真慶幸。
這輩子我有了更多的選擇,不用再和人渣糾纏在一起。
自那以后,我再沒在學??吹竭^何月。
何月退學后不久,張正浩也走了。
班主任的監(jiān)控一直沒修好,撲克的事就像一陣風,來得突然又走得悄無聲息。
偌大的學校從不缺乏八卦,四月的一中,離開的不止有學生,還有教我們音樂,那位長相漂亮的女老師,據說是回老家結婚去了。
但這一切,終是與我的目標無關。
臨近高一的尾聲前,家那邊不知怎么就知道我花錢補習的事了,打電話到學校,劈頭蓋臉一頓罵:
“好你個兔崽子,有那閑錢找人補習,不知道拿點出來給家里,我咋就生出你這么個白眼狼。”
一旁,毛大郎跟著罵,“我一個月生活費才幾百,她倒好,每個月花兩千找人補習,養(yǎng)個小白臉都不肯給我,這賬我算記下了!”
堂嬸陰陽怪氣著:“天天跟著野男人廝混,也算要考大學的人?考野雞大學吧!”
我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再打來我也不接!
期末考試結束后,我本打算效仿年初,在學校附近短租一陣,繼續(xù)補習。英語找專八的大學生,其他科目找陸江年。
兩個人,補習費用加起來肯定不低。壓力大了一些,我必須每個月多過一篇稿子才能維持收支平衡。
可沒有付出哪來的收獲,和將來的海闊天空相比,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我抽空跟著中介看房子,校里校外兩頭跑的時期,村里打來了電話,村支書打的。
他說我媽病了,躺在家里沒有人照顧。
我猶豫了下。
上輩子,我媽只是懦弱沒能力,見識短淺,心卻不黑。我生病時,她也曾來探望,也曾偷偷塞給我她私藏的積蓄。
想了三天,我買了一張回家的車票。
剛進村子,又遇到了張正浩的爸,他坐在家門口的石墩子上抽煙,“二餅,你說你讀個書有啥用?干脆跟著正浩去廠里打工得了,正浩現在每個月都能往家里寄個幾百呢。”
我理都不帶理他。
推開院子鐵門的那剎,我第一眼就看到媽媽站在豬圈前倒泔水,行動利索,面色紅潤,哪里像個病人?
心猛地往下沉,他們竟然合起伙來騙我。
我一進村家人就收到風聲了。
毛富貴推了麻將桌,毛大郎走出網吧,就連堂嬸都不在小店門口吹牛批了,全都直奔家里。
毛大郎搶走我的行李箱,打來好一通翻找。
“這牌子的行李箱我認得,好幾百一個,死丫頭果然藏了不少錢。”
“全給她拿走!家里正缺錢,怎么能就她一個人享受?”
毛富貴和毛大郎合力翻遍我的行李,結果整個28寸沉甸甸的大箱子,除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剩下的全是課本。
我拿回來準備自學兩個月的課本。
“錢呢?”毛大郎傻眼了,每本書的夾縫他都翻了抖了,一毛錢都沒找著。
“毛二餅,你把錢都藏哪兒去了?!”毛大郎兇狠地瞪向我,像條貪婪又無能為力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