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臣妻多嬌作者:解憂時間:2024-10-23 03:00:01
云喬穿著僧袍出了廂房,忙往外頭走去。
不曾想,剛邁下門前石階,就失足跌了下去。
這一砸直摔得她膝蓋生疼,痛哼了聲。
遠處的丫鬟瞧見,忙疾奔過來扶起自家主子。
“少奶奶!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摔了,身上衣裳怎么都換了一遭,奴婢找了您大半天了,您去哪了??!”
丫鬟急的發(fā)慌,一個勁的問。
云喬跌下的動靜和丫鬟的喊聲,也驚動了房門內(nèi)的蕭璟。
他起身行至窗邊,隔著門窗望向外頭。
只見云喬扶著丫鬟的手艱難站起,又瞧見她紅著眼尾掛著淚扯謊道:“許是拜佛的時候跪得久了,雙腿酸軟的厲害,無礙的,下雨將我身上衣裳打濕了,這才尋小沙彌要了僧袍換上?!?/p>
丫鬟聞言也沒多想,將手中油紙傘遞給云喬,便扶著她往下頭走。
云喬撐著傘走在雨中,總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踏出院子時,下意識回眸看去,正好和立在窗前的蕭璟視線相對。
他眉目風雅,笑眼含春,端的是風流公子模樣。
遙遙沖著她淡揚了下眉。
云喬瞧見卻不自覺攥緊了手上傘柄,恨不能撓花他的臉。
一心只盼著,這輩子,再不要遇見這浪蕩的登徒子。
此時的云喬還不知曉,世間事總是你怕什么它就要給你什么。
孽緣一起,便似糾葛成一團的亂麻,困在其中的人兒,掙不脫,也逃不掉。
云喬隨丫鬟上了回府的馬車,在車上一直攥著身上僧袍,抿唇緊貼在馬車車壁上。
總算回到府中,她扶著丫鬟踏下馬車,正巧撞上了從外頭喝得爛醉回來的夫君,和那位跟在夫君身邊的柳姨娘。
那柳姨娘一瞧見云喬穿著僧袍形容狼狽的樣子,就掩唇輕笑出聲,嘲諷道:“喲,咱們少奶奶這是去佛寺了?怎么還穿了僧袍來?莫不是少爺日日不去你房里,你耐不住獨守空房的寂寞,去勾搭那寺里僧人了不成?”
柳姨娘是花柳巷的妓子出身,被云喬夫君納進府里前,滿揚州不知多少人進過她床帳,她這樣在歡場打滾多年的女子,說起話來自然十分不忌諱。
若是往常,云喬聽了這話,便是再泥人般的性子,也忍不下這侮辱,必定要氣得同她理論。
可今日,柳姨娘這話一出,云喬臉色卻霎時慘白。
緩了幾瞬后,才斥她道:“你胡說什么,我是奉婆母之命去落霞寺拜佛求子的!”
落霞寺的菩薩求子最靈,這事倒是在揚州人盡皆知。
云喬說了這話,便拉著丫鬟的手匆匆往府內(nèi)走去。
甚至還刻意避著了那喝得爛醉的沈硯。
經(jīng)過柳姨娘身邊時,那柳姨娘隱約瞧見云喬耳后有道似是牙印的痕跡,猛地愣了瞬。
這沈家的少奶奶,可最是古板不過。
平日里張口閉口規(guī)矩禮教,聽沈硯講,榻上半點風情也無。
應(yīng)當不會是敢同人私通,在佛廟里偷情的主兒。
柳姨娘如此想著,又覺方才瞧見的,的確像是齒痕。
心下驚疑不定,回過神來見云喬已經(jīng)走遠,忙拉過身邊的親信奴婢吩咐:“你去一趟落霞寺,打聽打聽少夫人今日去廟里的事?!?/p>
……
云喬攥著小丫頭的手都慌得出了汗,好不容易進了自己院中,只覺后怕得連站都站不住。
女兒在房中安睡,她坐在軟榻上,瞧著一旁搖椅上的女兒。
唯恐今日佛寺那場荒唐,會被人知曉。
丫鬟沒看出不對,取了新的衣裳送來。
口中提醒道:“少奶奶身上僧袍來的路上也沾了雨水,仔細受寒傷身,快些脫了換上寢衣用上一盞姜茶歇息歇息,對了,少奶奶去寺里時穿的那身衣裳呢?”
那身衣裳……那身衣裳被那歹人弄得滿是臟污,還被他撕扯得破爛……
云喬從寺廟走時驚惶失措,換了件僧衣后,忘了將自己的衣裳處理掉。
那衣裳里,有她的小衣和肚兜,還繡著自己乳名,若是貼身衣物落在旁人手中……
云喬想到此處,臉色白得厲害,腦子亂成一團。
丫鬟拿著干凈衣裳,近前來解云喬身上僧袍,伺候她換衣。
卻見云喬那僧袍下,全是青紫痕跡,連耳后,都留了一道被人啃食咬過的齒印。
丫鬟嚇得面色慘白,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你……”
這丫鬟是云喬娘家陪嫁,嚇得厲害時,脫口喊了從前喚云喬的稱呼。
云喬回過神來,知曉瞞不過貼身伺候的丫鬟,咬唇低聲同她說了今日佛寺之事。
丫鬟嚇得捂著口鼻,不敢聲張。
事已至此,只能想法子瞞下失貞之事。
云喬嫁來沈家,最親信的奴婢就是這個陪嫁丫鬟,丫鬟也的確忠心,知曉今日寺里這事后,緩了幾瞬,便反應(yīng)過來當下最要緊的是云喬貼身衣服遺落在了佛寺里。
一旁的奶娃娃突然驚醒,云喬慌忙抱了孩子來。
丫鬟見狀,口中道:“少奶奶,您的貼身衣裳必須得拿回來,若不然,那歹人再拿著您的衣裳要挾您怎么辦。秋兒這就回去寺廟給您把您的衣裳拿回來。”
云喬自己也知道那貼身衣裳留在廟里就是個禍患。
聞言點頭應(yīng)下,交代秋兒小心行事。
*
佛寺里,蕭璟正和寺中一僧人對坐飲茶。
這僧人原是京中侯府公子陳景,也是蕭璟少時好友,數(shù)年前在落霞寺出家為僧法號景慧。
蕭璟臉上還掛著云喬一耳光打出的血痕,那景慧和尚視線不住在他臉上打轉(zhuǎn),終是沒忍住出口調(diào)侃道:
“你可知,那沈家的少夫人,是揚州城出了名的泥人性子,你到底是多放肆,她竟能被你激得動手打人?!?/p>
蕭璟啞然失笑,卻道:“泥人性子?我看未必。幼年時我養(yǎng)過一只野貓,有回抱它卻被它抓的破相,今日那女子,張牙舞爪的性子,比之幼年那野貓,有過之而無不及?!?/p>
他想起那女子榻上折騰的模樣,又憶起她噙著眼淚對自己動手時的模樣。
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她同泥人性子想到一處。
景慧和尚聽他此言,隱隱覺察出了些話外之音。
試探道:“那沈家夫人,我從前見過一回,和明寧郡主生得有六七分相似,卻比明寧當年容色更艷??上?,已為人婦。不然,納進東宮做個妾室,豈不正好,左右你那東宮后宅多年空置?!?/p>
蕭璟聽罷卻沒再言語,只淡笑了聲擱下茶盞。
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夕陽西下后,轉(zhuǎn)眼就入夜。
蕭璟同景慧和尚告辭,回了臥房歇息。
手下人收拾房內(nèi)時,瞧見了云喬留下的那些衣裳。
畢竟是主子幸過的女人,跟著的那小太監(jiān)也不敢亂碰云喬的貼身衣物。
只等蕭璟回房時提了此事,問他如何處理那衣裳。
蕭璟聞言走近,隨手拎起內(nèi)室床榻上堆疊在一起的女子衣物。
思量著如何處理。
突然,屋外響起一陣吵嚷聲。
侍衛(wèi)壓著個婢女帶了進來。
蕭璟認出婢女是今日來尋人的那個丫鬟,眉心微蹙。
小丫鬟想起自己主子受的委屈,瞧見蕭璟手邊就是云喬的衣裳,顧不得自己安危,便沖著蕭璟直瞪眼,罵道:“好你個登徒子采花賊!還不快將我們少奶奶的衣裳還我!”
這話一出,蕭璟便明白了這丫鬟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他低笑了聲,想起那女子走前褪了衣裳著僧袍離去的模樣。
捏著她衣裳的指腹微微發(fā)癢,緩聲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少奶奶,明日午后,我等著她親自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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