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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芙蓉帳暖,春宵苦短

小說:侯門春作者:一善時間:2024-10-26 01:30:02

裴長意不是第一次見徐瑤夜。 七歲未曾逢難之前,他也見過幾次,只是記憶不夠深刻,只記得是個略有些嬌蠻的小女兒。 后來逢難,命途多舛,也曾偶爾對月懷想過,不知是否這位小妻子會毀棄婚約,另嫁他人。 卻未曾想,這樣嬌蠻的小女兒,竟耐的了十?dāng)?shù)年寂寞,當(dāng)真為他守了望門寡。 裴長意想起那日回侯府后上沈家送聘雁,再一次于人群里見過徐瑤夜。 雙十年華,頭上插滿了金釵絨花,高髻步搖,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好像是眾星捧月那一個,搖曳生姿。 雖打扮有些累贅,但世家貴女皆如此,他也挑不出錯出來。 只是單單覺得此女太過明艷張揚,與印象中愿意守著數(shù)十年望門寡的人,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 或許,看人不當(dāng)看表面。 裴長意回身關(guān)上了門,正準(zhǔn)備撥弄燭火,讓屋子里亮一些。 就聽一道聲音縮在角落里,有些怯懦道:“郎君可否……可否不要燃燈?” 徐望月害怕極了,她雖然同長姐徐瑤夜身形幾乎一致,聲音也很相似,但面容卻完全不一樣。 徐瑤夜是按照徐家長女養(yǎng)大的,面上自帶高傲氣質(zhì)不說,整張臉明艷萬分,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而徐望月卻不同,自小寄人籬下萬事都要忍讓,性子被千錘百煉磨平了棱角。一如她自己的名字,帶個月牙兒,整個人如同月光一樣柔和,哪里都軟糯可欺。 裴長意倒是沒想過,這樣怯怯的聲音帶著些許期待和害怕,會出現(xiàn)在那樣一張明艷臉上。 倒是有幾分別樣的意趣。 剛才進來帶著幾分醉意的煩躁,被如水的月光驅(qū)散不少。 或許,是徐家姑娘嬌羞了。 裴長意停下了點燭的動作,將最后一根蠟燭也吹滅。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才上前兩步坐在榻上。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徐望月整個人緊緊繃直身體,腦子里亂糟糟的,別說去回想春宮圖上畫的什么畫冊了,就是連帶著接下來要做什么,她都忘了。 是該給裴長意解衣衫呢,還是該給他脫皂靴? 又或者,又或者要先解開腰帶... 裴長意淡淡的目光落在一雙絞來絞去的手指上,纖細如白玉,因為過于用力而呈現(xiàn)微微粉紅色。 很是動人。 “剛才掀蓋頭的時候,你倒是不曾怕?!? 清潤的嗓音從頭頂落下。 徐望月愣了一愣。 這,這裴長意的聲音,可真好聽啊,就像玉石敲擊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徐望月怕得緊,又只能硬著頭皮往前伸手,決定還是先替裴長意解開腰帶。 可惜那雙稚嫩的手沒有摸對地方,往下摸了兩寸,引得對方呼吸也跟著起來。 徐望月意識到自己摸黑摸到了哪里,登時臉就紅了,忽的收回手來,嘴里還嚷嚷著對不起。 實在是生嫩的很。 裴長意見她這副生澀模樣,也便不再逗她,自己解了腰帶,合衣躺在床榻上,語氣淡淡地:“歇息吧。” 這下?lián)Q徐望月愣了:“郎君,郎君今晚,不要嗎...” 這三個字實在是難以啟齒。 可徐望月一想到長姐和夫人的托付,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來,臉上跟火燒云似的滾燙。 “你既不愿,我不勉強。”裴長意側(cè)身往里,給拔步床留下了很大一塊足夠徐望月翻身的空位。 徐望月定在原地。 即使她的動作已經(jīng)很努力在往裴長意身上靠,但內(nèi)心里的拒絕,還是被對方看見了端倪。 裴長意好敏銳的洞察力!難怪圣人會讓他掌管典獄司。 想到典獄司,想到還關(guān)在典獄司受苦的那人。 徐望月咬了咬牙,心一橫便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褪去,本就沒有穿肚兜,這會兒忽然暴露在空氣中。 冷得倒縮了了一口氣。 她生的白皙,即使沒有燭火,在黑暗的屋子里也可以白到發(fā)光那種。 顫顫巍巍的身軀從背后生澀貼過來。 帶著幾分軟糯,幾分哽咽。 “郎君,我愿意的...” 這時候,饒是裴長意心如頑石,也不禁變得滾燙。 這時候,一墻之隔的側(cè)室,徐瑤夜手中端著一碗藥,怔怔地落下淚來。 徐夫人派來的嬤嬤好言好語勸著:“娘子還是別聽動靜了,早些把安胎藥服下去,左右也就這一個月,等娘子胎像穩(wěn)固了,何愁以后不和世子爺琴瑟和鳴?!? 徐瑤夜怔怔盯著手中那碗藥,還沒喝下去就覺得口中苦澀無比。 多么諷刺,分明今晚應(yīng)該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卻偏偏要將這樣好的夫婿拱手讓給別人。 她的手落在自己小腹上,這里現(xiàn)在還有個麻煩的小生命。 這個孩子,不是裴長意的。 都怪她之前太想要同定遠侯府退婚,不愿意去做那個望門寡的寡婦凄涼一生,結(jié)果一個沒注意卻懷了孩子。 本來懷了就懷了。明媒正娶沒多大事。 誰知道就在大夫剛剛診出喜脈的時候那日,定遠侯府通知說裴長意回來了! 這一下打得徐瑤夜措手不及,定遠侯府為了給裴長意沖喜,直接就將婚期定在了半月之后。 徐瑤夜哪有時間處理這個麻煩的孩子。 況她自小嬌貴,身嬌體弱,大夫診斷發(fā)現(xiàn),若是貿(mào)然打掉這個孩子,恐怕以后再難受孕,連帶母體都會有死亡的風(fēng)險。 徐瑤夜膽子小,當(dāng)然怕死。 可他們也怕定遠侯府。 好在母親決策果斷,讓她就帶著身子嫁過去,一個月后謊稱懷了裴家孩子,等生的時候再偽造個意外假裝早產(chǎn),一切就不知不覺遮掩過去了。 只是胎像不穩(wěn),若是懷著孩子冒冒然同房的話,很可能當(dāng)場血流不止,鬧出事端來。 最后出此下策,讓徐望月替了洞房花燭。 待徐望月代替一個月之后,她就可以謊稱自己有孕,到時候自然裴長意不會繼續(xù)同房,處理了徐望月,一切就能回到正軌。 想到這里,徐瑤夜神色狠厲,一口一口抿下安胎藥。 這安胎藥藥性極其強烈,明明困的不行, 可她卻不肯去躺著休息,還是關(guān)注著隔壁的動靜。 “嬤嬤。你說他們這么一點兒聲都沒有?”徐瑤夜自己經(jīng)歷過的,知道做這種事的時候,很多女子會受不住叫出聲來。 可旁邊洞房靜悄悄的。 是裴長意...不,莫非裴長意壓根就沒有碰徐望月? 這不爭氣的東西,若是今晚沒有和裴長意洞房,她們的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 徐瑤夜既心急,卻又有些莫名的高興。 果然,裴長意是看不上徐望月那鄉(xiāng)野丫頭么! 那丫頭一直關(guān)在院子里,什么都未曾學(xué)過,也無人教授,哪有自己這大家閨秀來得討喜。 肯定是沒有讓裴長意歡喜! 徐瑤夜心情不佳,腹中牽連著情緒,隱隱作痛起來, 她面色慘白,卻又因此事暗自生出些欣喜來。 明明應(yīng)該擔(dān)憂自己計劃失敗的,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歡喜。 一時間臉上又哭又笑,讓一旁服侍的婆子有些難以揣測。 就在她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的時候,隔著兩道紗簾一道木門,里屋里傳來一聲隱隱的聲音。 像是壓抑難耐,又像是小聲的嘬泣。 這邊徐瑤夜已經(jīng)歷人事,自然知道這是什么聲音,瞬間白了臉色。 那頭屋子里,裴長意也有些面色微紅。 他未曾想,只是簡單這樣就將人弄得哭起來。 身下的人兒看不清表情,卻一直嗚嗚咽咽,微闔雙眼止不住,一會兒竟然又哭了起來。 裴長意淡漠的眸子里染著一縷無法自持的悸動情欲,卻還是硬生生止住了。 他不太清楚,該不該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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