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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發(fā)現(xiàn)了破綻

小說:侯門春作者:一善時間:2024-10-26 01:30:02

屋子里豆大的燈油,淺淺的照亮了半間耳室。 露出紗窗上隱隱重重的影子,能從側(cè)顏看出來是一個嬌俏的姑娘。 徐望月正在耳室里面抱著膝蓋,嬤嬤給的藥膏打開蓋子放在桌案上。 沒有人給她上藥,為了今晚的事情,夫人只悄悄接了她一個人來,還好夫人答應(yīng)她,在長姐三日回門的時候,允許她把紅玉帶來。 所以這會兒徐望月只能自己給自己上藥。 冰冷還帶著有些刺痛的藥膏落在膝蓋上的紅腫處,刺激的她倒吸一口氣。 這不算是什么好的傷藥,但徐望月對這個并沒有意見。 以她的身份,本就可以隨便粗糙得對待。 膝蓋這塊傷口是裴長意情動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立刻就青紫一片。 但當(dāng)時徐望月為了不惹麻煩,忍著疼,沒有說。 這會兒真的上起藥來,眼淚都有些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明天大概是走不了路了,除了膝蓋上的傷口之外,整個人腰酸背痛的,很像兒時和母親爬山的情景。 累得徐望月只想丟了藥膏,立刻趴在床榻上睡一覺。 卻不曾想窗外竟傳來了裴長意的聲音。 徐望月登時嚇得一整個機(jī)靈,跟只兔子一樣敏捷的離開木凳,往屋子的角落藏起來。 其實(shí)她和裴長意之間明明隔著一扇不能看見雕花木窗,而且她現(xiàn)在身處下人的耳房里,擁有正經(jīng)身份的主人是不可能踏進(jìn)下人耳房的。 但徐望月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裴長意的聲音,就條件反射的想要躲。 昨日之前她還沒有這樣。 大抵是床榻上的回憶實(shí)在太不美妙,想起來又害怕又羞澀的。 裴長意修長的身影被燭燈投射在紙糊的窗面上,如松如柏,如竹如玉。 身姿清朗,是一輪不可褻瀆的雪嶺之月。 裴長意問完話,目光落在窗前影子上。 那影子動了動,很快就從窗紙上消失了,似乎在躲著誰。 如果是侯府的下人,并不會這么沒有禮數(shù)。 定遠(yuǎn)侯府是個十分講規(guī)矩的地方,不僅當(dāng)家主母,十分古樸嚴(yán)肅,所管教出來的下人也必須行得正,站得直。 不可行惡事,出惡言,更不可仗著自己是侯府的家奴狐假虎威,被發(fā)現(xiàn)一律發(fā)賣。 跟在裴長意身邊的小廝見狀冷了臉,規(guī)規(guī)矩矩道:“世子,我去敲門問一問?!? 裴長意面無表情,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拒絕。 徐望月在里面聽著外面對話,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雖然她不是在裴長意屋子里被抓的,但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害怕。 初來侯府,她對此地人生地不熟,更別說是熟悉侯府的規(guī)矩了。 小廝的敲門聲落在沉重的木框門上,就好似落在她的心頭。 “里面是哪個下人不懂規(guī)矩,快出來面見世子?!? 小廝的聲音不算友善,敲門聲也愈加激烈,大有一種徐望月不開門,他就破門而入的感覺。 徐望月只穿了那件紅色的里衣,與長姐今夜穿得一模一樣,若是貿(mào)然開門被人看見,恐怕這件事就說不清了。 里面的人遲遲不出來,裴長意站在長廊八角玲瓏燈下,有夜風(fēng)盈袖,將他周身都攏了一層寒氣。 也不知是夜太涼,還是他不悅。 就在那扇門都快被震碎的時候,服侍徐瑤夜的嬤嬤終于趕了過來,急匆匆略過徐望月,還瞪了她一眼。 隨即上前去打開門。 “大晚上的,勞煩侯爺久等了?!? 嬤嬤禮數(shù)周全。 小廝見是世子妃身邊的陪嫁嬤嬤,也不敢造次,退后一步看裴長意臉色。 等了這許久,裴長意自然是知道這屋子里藏著貓膩。 他其實(shí)素來清冷,不太愛管下人之間的事情,定遠(yuǎn)侯府這么大,總有些藏著掖著不能見人的黑暗東西。 只要不舞到主子眼前,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這會兒嬤嬤出來,裴長意倒是覺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或許是還不習(xí)慣多了個小妻子,又或者是一直孤身一人,忽然在自己屋子范圍內(nèi)多了別人,有些不習(xí)慣。 這才讓他停下腳步來,將那細(xì)碎聲音聽了去。 想到那聲細(xì)碎的聲音,裴長意皺了皺眉。 就好似一只小貓撓了撓他的心,沒留下什么痕跡,卻在想起的時候,總覺得蘇蘇癢癢的。 “屋子里是誰?”他冷了冷聲。 “是嬤嬤我的外甥女,還沒出閣,所以不敢給世子開門,還請世子恕罪。”嬤嬤是跟在夫人身邊的,雖然這件突發(fā)的事情夫人并沒有交代過她,但她有經(jīng)驗(yàn)。 不能將今夜,世子妃帶著妹妹入府的消息聲張出去。 這位裴世子不是個好騙的,索性將全部都瞞了。 “請世子恕罪,我們那有習(xí)俗說是沾沾新人喜氣,也能覓得如意郎君,所以老奴特意悄悄帶了外甥女來,讓新世子妃摸摸頭,沾沾大人的喜氣?!? 這一番說辭滴水不漏。 裴長意知道里面是個未出閣的少女,也便不再多言。 他新婚之夜,對方并未出格,確實(shí)不宜見面。 小廝立刻驅(qū)趕:“既已經(jīng)解了誤會,還是快帶人離開,侯府過夜需要牙牌,往后不可隨意帶人出入?!? “曉得了曉得了。”嬤嬤陪笑,“這不是王府落了匙,一會兒一開門我便帶她離開?!? 他們說話的功夫,屋子里的徐望月正慢慢挪到窗前去。 倒不是想要偷聽,而是想要學(xué)習(xí)一下,該如何應(yīng)對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 別的不談,往后要在王府生存,她需多學(xué)些技能。 尤其是應(yīng)對裴長意的。 想到裴長意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染上的情欲,徐望月就覺得,此人極難對付,更是要小心為上。 可她忘了,自己能瞧見裴長意投射在窗上的影子,裴長意自然能瞧見她的。 嬤嬤的說辭,裴長意其實(shí)并未放在心上。 反倒是目光落在窗紙上,仿佛隔著一層朦朧的窗紙,也能瞧見一個躡手躡腳的俏麗身影。 這個外甥女,到當(dāng)真是有些膽大活潑。 “什么時候出府不要緊,莫要擾了世子妃休息?!? 不知為何,裴長意總會忍不住想起剛才的那人。 分明被他弄得累極了,輕輕哭著不要了,卻還是在他進(jìn)攻的時候忍不住環(huán)住他的脖子。 一邊抽泣一邊嚶嚀。 小姑娘心性。 像極了窗后的那個小外甥女。 或許,他的那個小妻子在出嫁為人妻之前,也曾這樣膽大活潑吧。 思及如此,裴長意的語氣里就多了幾分溫柔,隨后也不再多做停留,跟小廝向天際一抹魚肚白揚(yáng)長而去。 “他當(dāng)真囑咐,不可擾了我休息?” 屋子里徐瑤夜聽說了這事,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卻又帶了幾分小女兒的得意情態(tài)。 瞧瞧,不論昨夜熄燈之后的是誰,后來裴長意明明瞧見的是她的臉。 囑咐的也是不要擾了她的休息。 徐瑤夜對這個夫君,甚是滿意。晚上心中有一絲擔(dān)憂徐望月露餡的情緒也徹底煙消云散。 “我那庶妹呢?” “在耳房睡了?!? “嗯?!毙飕幰箿\淺嗯了一聲,心里是極其受用的。耳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徐望月在那么逼仄的屋子里都能睡著,可見還是只配住在那兒。 瞧見她心情好,嬤嬤也就寬了心,多言幾句:“姑娘您現(xiàn)在是世子妃了,一言一行都要有世子妃的架勢。還有半刻鐘就要去給趙氏主母奉茶,您還是要上些脂粉遮一遮。這也太憔悴了,天可憐見。” 徐瑤夜每日必喝三副安胎藥,但身體骨太弱,偶爾起身還是會有些許墜紅。 也不知這孩子保不保得住。 但不管能不能保住,總要撐過這一個月。 想到這一個月如此難熬,徐瑤夜臉色更不好。 喝掉今晨的第一碗藥,任憑嬤嬤給她梳起婦人的發(fā)髻,還沒來得及將其他東西收拾掉。 那邊門口的下人便依次垂手:“世子?!? 裴長意換了一套青竹長衫,腰間系著環(huán)棕玉佩腰帶,說不出地風(fēng)流寫意。 但他那雙瞧不出情緒的遠(yuǎn)山眉眼,卻落在徐瑤夜梳妝臺邊,一個空置的藥碗上。 徐瑤夜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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