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芊之所以把事情鬧得這般大,也是想將蕭炎引來。
蕭炎對她萬般不好,但相較于蕭家其他牛鬼蛇神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守諾有信的君子。
也只有他在場,她才能把自己的嫁妝討回來。
“蕭世子,你們府上這潑皮無賴的架勢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就是想要回我的嫁妝,可你母親卻說我得了瘋病,還要將我送去莊子上。
你們是不是想暗地里把我滅了口,然后再吞了我的嫁妝!”
蕭炎聞言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回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和小妹。
“大哥,你不要聽這賤人胡說,那鐲子明明是我的,她在相府根本不受寵,哪來的那么多嫁妝!”
花芊芊險些被蕭蘭氣笑了,她喚來秋桃,朗聲道:“去把我的嫁妝冊子拿過來!”
秋桃領(lǐng)命,利索地跑去找來了一個冊子遞給了花芊芊。
花芊芊拿過冊子,輕輕一抖,長長的折子就拖到了地面,末尾處還印著永寧伯府的紅印。
看著那個紅印,花芊芊眼眶微酸,當(dāng)初她要幫花舒月替嫁進伯府時,外祖母就是一萬個不同意。
后來見她執(zhí)意要嫁,便給她準(zhǔn)備了豐厚的嫁妝,并且囑咐她,將嫁妝抬進伯府,定要讓蕭家印上府印,以防蕭家吞了她的嫁妝還要賴賬。
這一切,真的被外祖母預(yù)料到了,他們處處為她著想,她前世卻為了眼前這些人與他們斷了聯(lián)系。
一想到這,花芊芊的心就有些揪痛。
她聲音微啞地道:“這是我的陪嫁冊子,抬進伯府時,是過了你們的眼,印了你們府印的,每一件物件都有記錄。
我抬進府三十二抬嫁妝,如今只剩下十抬不到,你們告訴我,這些嫁妝去哪了?
這鐲子,還有伯爺夫人身上的錦緞,甚至蕭世子你腰上掛著的那塊玉佩,哪一件不是出自我的嫁妝?
你若是還沒瞎,那便自己看吧!”
蕭炎看著這長長的嫁妝單子,臉色有些漲紅,既然和離,歸還嫁妝確實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他確實沒有想到,他的母親和小妹居然會在背地里搶占花芊芊的嫁妝。
他雖然不喜她,卻沒有想過要欺辱她,這實非君子所為!
蕭夫人看著那長長的單子,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哪里想到這小賤人還留著這么一手!
“炎兒,你莫要聽她胡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拿出來孝敬我們的!
再說,她已經(jīng)嫁進伯府,便是伯府的人,她的嫁妝自然也是伯府的!
炎兒,這里用不著你,你快去歇著,這事交給娘處理便是。”
秋桃氣鼓鼓地張開雙臂攔在花芊芊身前,“你胡說,這些東西都是你們自己拿走的,根本不是我家小姐給你們的!
我們家小姐已經(jīng)與蕭世子和離了,你們要是敢對我家小姐動私刑,我就跟你們拼了!”
“和離?”秋桃的話一出口,蕭蘭母女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花芊芊這樣的女子,能嫁給她兒子,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她居然說要和離,簡直笑話!
“秋桃,你就不要給世子夫人添亂了!”
還跪在地上的碧荷見到蕭炎后眼神里立刻有了光,滿臉哀戚地道:
“世子爺,您就原諒我么家夫人吧,她之所以會這樣,定是因為您生了她的氣!
世子爺,求您了,只要您一句話,世子夫人一定會認錯留下的?!?蕭炎聽了碧荷的話,瞬間就明白了花芊芊鬧這一出的用途。
這是軟的不行,便想來硬的威脅他,讓他妥協(xié)!
“花芊芊,你果然露出真面目了!”
蕭炎將自己的指節(jié)捏得直響,“我既已寫了和離書,你我就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你別妄想我會回頭!”
花芊芊倒是沒想到他會自戀到這種地步,不由給了蕭炎一個白眼。
“既然蕭世子也知道咱們和離了,那便痛快些歸還我的嫁妝吧!
三十二抬嫁妝,六百六十樣物件,可別漏了任何一樣!”
蕭炎被氣得嘴唇發(fā)抖,“我現(xiàn)在哪里給你找這些東西去,你分明就是在為難我!”
“不急?!被ㄜ奋肪従徥栈亓思迠y單子,“我給你十日的時間。”
蕭炎咬牙道:“好,十日就十日,不過我告訴你,這十日你莫要動什么歪心思,歸還了你的嫁妝后休得讓我在伯府再見到你!”
花芊芊輕輕勾起了唇角,臉上綻放出一個久違的微笑,淺淺的梨渦瞬間讓她那張臃腫的臉有了靈氣。
她這笑容,莫名地就刺痛了蕭炎的心。
“我跟蕭世子真是想到一處去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與你相見。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蕭世子,這些嫁妝,一定要交到我手上,否則,我可不認!”
她要的,就是讓蕭炎同意賠付她的嫁妝,她一時一刻都不想呆在永寧伯府,所以才寬容了蕭炎十日。
蕭炎本以為花芊芊這十日要留在伯府里拖延時間,卻不料花芊芊讓陪嫁的車夫?qū)⑾浠\都抬到了馬車上。
碧荷懵了,完全沒想到花芊芊竟真的要離開伯府。
那她豈不是要一起離開?
正當(dāng)她想著該如何留在蕭府時,花芊芊淡淡地對秋桃說道:
“找人將碧荷發(fā)賣了!”
聽到這話,碧荷的腿登時就軟了,她癱倒在蕭炎的面前,哭求道:
“世子爺,您救救奴婢?。∨颈毁u出去還怎么活??!”
蕭炎也氣道:“她做錯了什么你要平白無故地發(fā)賣她?”
“她是我的婢女,如今我用不著她了,想買便買,跟你有關(guān)系么!?”
蕭炎覺著花芊芊做這一切都是在威脅他,他咬著牙道:
“既然你要賣了她,那便賣給伯府吧,阿貴,去拿五十兩銀子來!
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蕭炎留下,只平淡地甩出兩個字:“不賣。”
隨后,便上了馬車。
秋桃早就看不慣陰奉陽違的碧荷,前兩天她還看見碧荷往蕭世子書房那邊轉(zhuǎn)悠,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以前她跟小姐提起這事,碧荷總能找到一堆的理由哄騙小姐,現(xiàn)在小姐終于看清了碧荷的真面目,她心中也歡喜,立即叫了個婆子將碧荷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