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偏門八將”

　　書生道：“我說無法再走就回頭，現(xiàn)在不是還可以走嗎？怎么說話不算話了？”小四這才知道上了大當(dāng)，卻又無法分辯。

　　一行人魚貫而上，髯須客鬼頭大刀使得極為沉重，本身天生神力，兼之內(nèi)功雄厚，也不覺得累。直有兩個時辰，期間不曾有半會歇息。終于是到了這山頂之上。

　　山頂無木無草，不合常規(guī)的空曠，七人站立，占不了一小半地方。三面懸崖如刀切一般平平齊齊。書生探頭往下看，借著月光昏昏沉沉，饒是他武藝高強，也有頭暈之意。

　　老者遲疑對矮子說道：“這地方只怕不易藏人?！?/p>

　　矮子身形極是靈活，只見他四周張望，時不時上串下跳，還使勁用鼻子嗅上一嗅，忙得不可開交，對老者的話也是充耳未聞。

　　小四本就不愿上來，一路上喋喋不休，這時更道：“本來山腰沒路的時候我就可以回頭，哪里想到你們使詐，自行開路，這倒也罷了，上也上來了，怎地現(xiàn)在還不讓我走？”

　　矮子回頭道：“剛才在山下，我們四人先行，失去五鬼的蹤跡，但也能探定他們必上了山。只是我們上山所追路徑不對，這才沒發(fā)現(xiàn)痕跡。不過那‘艷鬼’鐘紫伊的一身騷氣，卻是逃不過我‘追命三郎’的這對鼻孔。”

　　老者點頭，道：“三弟追蹤之術(shù)，當(dāng)世不作第二人想，想必他們當(dāng)真在這山上。”

　　矮子嘆道：“這山雖說不大。但實在無路。只怕不好找到他們。這五鬼竟能有此等本事，令我一籌莫展，倒也了得。”

　　小四見沒人理他，困的不行，又怕仙女責(zé)罵，只得又道：“各位大爺，小的是不是可以先下去？瞌睡來的緊，要回去睡覺了?！?/p>

　　髯須客性子最為急躁，聽矮子說不好尋人，便道：“有什么大不了，實在無法，一把火燒了這小山包，不信這五個小鬼不出來?！?/p>

　　小四急道：“不行不行，這山上有仙……仙人，怎能隨隨便便的就燒山？”

　　老者聽髯須客說的粗俗，卻也不失是一個好計策，只道：“再找找看，實在不行就燒山?！?/p>

　　小四見自己說什么他們都是不理，自說自的。急怒攻心，大聲道：“你們怎么……”話沒說完，被一人捂住嘴巴，卻是書生，接著他低聲道：“噤聲！”

　　瘦子將手中的火把插入泥土中湮滅，矮子又搶過髯須客手中的火把，用同種方法熄掉。小四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道是仙女姐姐要出現(xiàn)，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擔(dān)憂。

　　髯須客也不明所以，正待發(fā)問，矮子將食指放在嘴唇之中，噓了一下。又指了指正中地面。髯須客定睛一看。果然那里松松軟軟的動了起來，就在這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之下，一個黑黝黝的鐵鏟伸將出來。接著在土里冒出來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大頭。

　　小四只嚇的要叫出來。嘴卻被捂住，只從鼻子發(fā)出唔得一聲。響動雖小，那從土里冒出來的大頭卻聽的清清楚楚，“哎喲”一聲，就要縮頭。

　　老者手執(zhí)戒尺，矮身攻出，自上而下，斜插而去，正抵向大頭下巴。大頭昂首要躲，不想自己的腦袋太大，轉(zhuǎn)動著實困難，但又不能坐以待斃。砰地一聲，整個人破土而出。

　　髯須客鬼頭大刀早就拔出，見有人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斜削，大頭怪叫一下，道；“乖乖不得了。要命了?！闭f話間，身勢不慢，堪堪避過。髯須客一刀沒實，第二刀又到。大頭側(cè)身便躲。髯須客性子雖急，刀法著實不弱，眼見第二刀無功，第三刀順勢斬去。大頭大叫：“老大老二老三，你們還不出來，大頭鬼真要被砍死做鬼了！”

　　大頭剛剛喊完，那洞口傳出一陣陣破空之聲，黑袍五人早有準(zhǔn)備，揮動手中兵器格擋，叮叮當(dāng)當(dāng)數(shù)聲，飛來暗器盡數(shù)落地。只有那小四不會武功，離他最近的書生又不及援手相救，胸口中了一枚毒針，一時疼痛難當(dāng)，倒在地下，一動也不能動了。

　　洞口飛出一個紅衣女子，擋在髯須客和大頭之間。髯須客本欲再砍，見是女子。大刀橫在胸前，道：“你是‘艷鬼’鐘紫伊么？”

　　紅衣女子不到三十歲，頗有姿色，一臉春色蕩漾，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妖嬈。一身濃濃的香氣撲鼻。她眼光閃動，軟聲道：“不錯，這位大哥是‘偏門八將’除將秦除？”

　　洞口又竄出三個人來，一個中年男子全身凌人的白色衣衫，露在衣外的臉手也同樣卡白，不似有活人氣息。另一個又瘦又矮，眼窩深陷，如同一個骷髏頭，令人不寒而栗。他身后藏著一人，細(xì)眉小眼，賊頭賊腦。似乎有點驚恐害怕。

　　白衣男子輕言細(xì)語道：“六位當(dāng)真好興致，從福州追我們到這，還如此咄咄逼人，不免欺人太甚。”

　　老者搖頭道：“欺人太甚的是你們吧？江湖中有所爭論在所難免，即便技不如人，死在對方手上也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但你們殺了咱們老七的獨生兒子不說，還下手將他……將他……斷了命根子。明明知道他是咱們‘偏門’中人，還下如此狠手。不是跟我們江南‘偏門’過不去嗎？”

　　紅衣女子鐘紫伊咂嘴道：“你說的是這呀？你們老七是偷將，偷些財物倒也罷了，還學(xué)咱們老二偷人，那日偷到小女身上，話說被‘偏門八將’看中，是小女的榮幸，怎奈‘萬空摘星’言語不清不楚，和小女的二哥起了沖突。當(dāng)時兩人斗了起來，沒分勝負(fù)。如果這事就此打住，還真就算了。不想你的好七弟半夜下迷藥，將小女擄走，這一路上，小女……小女可是沒少受他的侮辱?！闭f著竟然哭了起來。明知她是做戲，也令人萌生憐意。心中呯呯而動。

　　老者哼了一聲，道：“即便如此，也不該下如此狠手！”

　　那又矮又瘦之人道：“這事是我干的，逃到今日，也在不想再逃下去，今日就來個了斷！你們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