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官途本色作者:春潮時間:2024-12-09 01:00:02
得隴而望蜀。
求愛難知足!
當(dāng)郁芊芊為方子文找來拖鞋換上時,那種居家過日子的溫馨令他陶醉,好想今晚就賴著不走,早點(diǎn)在幸福小區(qū)開啟幸福生活。
但!
總覺哪里怪怪的。
是拖鞋不合腳嗎?
是了!
獨(dú)居女子的閨房中,怎會有男士拖鞋?
方子文心跳一滯,懷著最后的倔強(qiáng)僥幸,問道:“芊芊,你爸經(jīng)常過來看你嗎?”
“啊?”
郁芊芊神色一黯,泛起悲傷緬懷,“我爸早就過世了?!?/p>
“不好意思!”
方子文暗罵自己嘴瓢,還是忍不住追問,“這拖鞋是?”
“男朋友的?!?/p>
啥?
男朋友?
方子文仿佛聽見嘩啦啦心碎一地的聲音。
哪曾想。
郁芊芊再補(bǔ)上一刀,“應(yīng)該是未婚夫,我們七夕節(jié)就要結(jié)婚了,浪漫吧?到時候我得搬去和他住,所以才想著把房子租出去。”
“浪…浪漫!”
咔嚓嚓!這次,是破碎的心被無情碾壓。
七夕節(jié)?
就是下個月二十二號,算算還有一個多月,再怎么揮鋤頭也來不及了。
“方大哥,跟我來吧?!?/p>
郁芊芊清脆的呼喚,將方子文從失落走神中叫醒,轉(zhuǎn)身就朝門外走去。
接著打開對面的入戶門。
“這邊是我弟弟家,你要是著急搬過來,就先委屈你和他住一段時間,等我騰出房子再租給你。當(dāng)然,這個月就不收租金了?!?/p>
事實(shí)上,郁芊芊想以后都不收租金的,畢竟承了對方那么大的恩情。
只不過,未婚夫遇到困難,又結(jié)婚在即,她想著能幫補(bǔ)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哦,好!”就在方子文眼神打量著周遭,心思卻陷入混沌時。
郁芊芊在臥室找了件襯衣交給他,“趕快換上吧,我弟弟的?!?/p>
“謝謝!”
熱情被殘酷的現(xiàn)實(shí)澆滅,方子文心忖不好久留,換好衣服便要告辭,“我這幾天就搬過來,怎么租都按你說的,那個…晚安!”
“再見!路上注意安全?!?/p>
“再見!你也早點(diǎn)休息?!?/p>
“嗯?!?/p>
望著方子文走下樓梯的背影,郁芊芊看到了落寞。
她早已察覺到對方的心意,可惜,她無法再接受。
偏偏陰差陽錯。
這一夜,方子文讓她經(jīng)歷了從未體驗(yàn)過的激情。對她來說,在方子文面前走光,竹籠里耳鬢廝磨,就是激情,是未婚夫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
段杰志猜得沒錯,郁芊芊還是處女。因?yàn)樘^敏感肢體接觸,從沒和未婚夫親熱過。奈何,與方子文在一起,不但不抵觸,反而被勾起渴望。
飲食男女。
食色性也。
這里面的道道,誰又能說得清楚?
郁芊芊很困惑,卻又不得不果斷。
讓方子文知道她即將結(jié)婚的事,斷了對方的念頭,又何嘗不是堅定自己的決心。
“方大哥,希望明天,對你對我都是晴天吧!”
點(diǎn)燃憧憬的一夜,就這樣草草收場、無疾而終。
夜深。
兩個人都失眠了。
郁芊芊腦海中,得月樓、富嘉州、山腳暗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怎么也揮之不去。
而方子文,則眼泛猶豫、難以抉擇,望著天花板唱起了最近流行的兒歌。
“在小小的花園里,挖呀挖呀挖…”
…
今晚睡不著覺的,又何止這對苦情男女?
碧海藍(lán)天。
東江市最大的水匯。
據(jù)說老板黑白通吃,后臺更是直通省委。
即便坊間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碧海藍(lán)天有違法亂紀(jì)的特殊服務(wù),金字招牌仍舊屹立不倒,沒人敢查,問就是來消費(fèi)的。
然而。
今晚終于有人來打虎了!警燈閃爍、警笛長鳴,治安大隊突擊檢查,事先沒通知,連經(jīng)理都被一巴掌扇飛靠墻站。
“又不是找你們麻煩,緊張個啥!告訴雷老虎,停業(yè)三天做做樣子吧!”
警員們似乎目標(biāo)明確,直直沖上被稱為歡樂坊的三樓。
正躺在水床上,享受技師調(diào)理身體的段志杰當(dāng)場被擒。
同樣。
李鴻和掛名在他武館的一眾小弟也被戴上手銬、蒙著頭套,抓上了警車。
不多時。
李鴻被押進(jìn)審訊室,當(dāng)他摘下頭套,看到端坐對面、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時…
嚇得面色慘白,不知道是該跳起來?還是該尿褲子?才能表達(dá)對此人的敬畏!
“震爺!”
東江市委常委、副市長、公安局長呂震。天華省鼎鼎大名的打黑市長。
呂震的手段并非除惡務(wù)盡,那些成不了氣候的小打小鬧,他放了一馬。
轉(zhuǎn)而,讓這些人在他劃定的規(guī)則下,成為警方辦案的線人,提防過江猛龍禍亂東江,也提供情報,讓惡性犯無所遁形。
如今東江道上,幾乎是李鴻這類拳腳莽夫或小偷小摸在游走,他們感激沒趕盡殺絕,也把呂震尊為祖師爺一般的存在。
“鴻爺好威風(fēng)!我一個吃公家飯的,哪敢被稱爺?”
呂震杵熄煙頭,又將煙盒和打火機(jī)一股腦扔給李鴻。
李鴻渾身篩糠般顫抖不休,哪還敢點(diǎn)煙?
呂震的眼神太可怕了!
堪比鋒利的劍,目及一切都被斬得粉碎。
“震爺,您就別戲弄小鴻了。小鴻向來最守您的規(guī)矩,您…您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守規(guī)矩?”
呂震乜了他一眼,淡淡道:“守規(guī)矩還給我找麻煩?去惹不該招惹的人,很出息?”
“誰?”
“今晚,富嘉州!”
“嘶…”
李鴻倒吸一口涼氣,“您說那位高手?”
“那個女孩!”
呂震的答案讓李鴻大感意外,同時也悔青了腸子,恨死了段杰志這個色胚。不長眼的狗!還連累了他。
“震爺!小鴻知道錯了,您饒過我吧!”
他猛然站起,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位在東江道上也算響當(dāng)當(dāng)?shù)奈漯^主,竟然聲淚俱下地哀求起來。
“也救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還勸走段杰志那個王八蛋,那位姑奶奶才沒遭了他的毒手!”
“是嗎?”呂震不置可否。
李鴻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哪有五十多歲該有的老到,活像個考了鴨蛋的小學(xué)生。
“那行,給你指條明路,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謝謝震爺!您說,您說,小鴻一定都辦得妥妥的!”
卻聽。
呂震單刀直入,“你轉(zhuǎn)做污點(diǎn)證人,夸大也好、瞎編也罷,我就一個要求,要段杰志牢底坐穿!”
“?。俊?/p>
李鴻心頭一顫、臉皮一抖。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讓人一輩子困死獄中,幕后之人的手段,可真狠?。?/p>
再回過神。
呂震已離開了審訊室。
他不需要任何答復(fù)或保證,因?yàn)椋瑳]人能拒絕他,也沒人敢敷衍他!
走到窗邊。
呂震撥通了電話,閻王修羅般的殺伐威嚴(yán),瞬間竟變得恭敬又親切。
“大哥,處理好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鏗鏘沉穩(wěn),“阿震,辛苦你了。”
呂震又擔(dān)憂道:“有個情況…我還是不大放心。”
“你說?!?/p>
“今晚,兩次救下芊芊的青年叫方子文,也是體制內(nèi)的。只不過,他去得月樓是見曹明德,就怕那邊借機(jī)圖謀,對您不利?!?/p>
電話那頭好一陣沉默。
“你多慮了!知道芊芊是我女兒的,除了你和我,都已不在人世了。況且,方子文還把宋家搬來了東江,他不是那邊的人!”
“省城宋家?”
呂震大感意外。
電話那頭卻淡淡笑道:“對!省紀(jì)委明天就到,咱們就等著在常委會上看好戲吧?!?/p>
霎時,呂震不禁望向窗外夜色,東江官場就像個火藥桶,派系爭斗讓矛盾越發(fā)黏稠。
近些年,派系傾軋升級,日漸克制不住,只差個契機(jī),就將引爆東江官場的大地震。
而今,終于有人點(diǎn)燃了導(dǎo)火索。萬萬沒想到,點(diǎn)火之人竟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科員!
“大哥,我打聽到,這個方子文最近的境況不太好,我們要不要施以援手作為報答?又或是,收為己用?”
呂震的提議,讓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思。
“先靜觀其變,不要和他接觸。能搭上宋家,說不定是這小子的機(jī)遇,況且,我也不想打擾芊芊的生活。”
“寧愿做個不稱職的父親,也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再害了她,平平凡凡才能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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