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嚴卿說過,要自保
小說:試藥之提線木偶作者:一朵云在畫畫時間:2024-12-12 05:00:06
茶幾前,良然仍是標準的軍姿。
“今天做了什么?”
“打掃衛(wèi)生,打架。”
?
她的一級戰(zhàn)斗力淪為清潔工了?蕭景舒看不起誰呢。
其實,她和蕭景舒彼此都知道,此事看似順理成章,皆大歡喜,實際上雙方都藏著不信任。他表面答應的利索,背后卻懷疑她別有二心…這可真是冤枉,她的目標從來不是慕總會…
憐惜的目光看著良然,“打架是怎么回事?仔細說?!?良然回道:“在清潔衛(wèi)生,梁三踢翻水桶,我拿水桶去接水,梁三拽住我,踢飛了水桶。他向我揮拳,格擋住了。感受到敵意,我還擊。梁三倒地上,吐血。他要求去訓練場,命令不許還手,良然聽話……”
“疼嗎?”
“疼?!?聽得嚴卿也有些疼了……小傻子呆呆的、蠢蠢的…
她嘆了口氣:“我吩咐你只聽從蕭景舒的命令,聽梁三的話干什么?”
“梁三說,蕭景舒同意?!?她開始懷疑藥物把良然的智商也清除了…
“我重申一遍,只聽蕭景舒的安排,其他人的話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首要任務是自保,不必事事順應他們,明白?”
“明白?!?“睡覺去吧,這兩日不必去慕總會了,在家養(yǎng)傷?!?“是?!?良然走后,她拿起手機…
嘟…嘟…嘟…
“喂。”蕭景舒沙啞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良然這兩日不去慕總會了?!?“你誰啊?詐騙嗎…”聽著睡眼惺忪的樣子。
“蕭景舒,你仔細聽聽我是詐騙嗎?”
他的聲音清晰了些:“……嚴卿…嚴總?!您怎么給我打電話了?剛剛說什么來著,良然不來了?為什么?”
“因為腿瘸了,你若是管不好下屬,我不介意替你管管…”啪地掛了電話。
門口端著水杯的良然路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瘸了嗎?無聲地踢了踢,好像沒有,主人似乎誤會了……
良然養(yǎng)傷期間,萬年不來一次的張旻,天天跑過來看望,次次帶著各種花樣的補品。
嚴卿看著桌子上五顏六色的袋子箱子,看看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的良然,深感無語…
“張旻,不要再往我家送垃圾了…”
被點名的人手中拆箱子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一臉委屈道:“嚴總,傷患需要多補補…”
期間,文嵐也來了兩次。第二次和張旻一起來,見證了嚴卿是如何把張旻以及她帶來的十全大補湯轟出家門后,再未探望過…
拋開這些人的“騷擾”,良然靜養(yǎng)得像個老年人,被制止了鍛煉,不能打沙袋,只能摸花;不能奔跑,只能散步……在管家精心照料一周后,傷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
這天,司機王叔不知道什么情況,大早上突然請了假。嚴卿正準備派人通知另一司機,良然步伐穩(wěn)健地從她面前掠過,她眼前一亮,揮了揮手,一旁等待的管家退了下去…
于是,良然成功勝任了私家司機這一任務。
嚴卿坐在車上,透過后視鏡看到良然的碎發(fā),發(fā)梢下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緊盯著前方的路況。此情此景,她忽然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發(fā)生過…
嚴卿問:“你以前也給我開過車嗎?”
“良然不知。”
她差點忘了,此時的良然失去了意識,已經(jīng)不記得那晚之前的事了,問也是白問?;蛟S是她多心了吧。
一天下來,嚴卿得出結論:良然的傷已經(jīng)好了。
唯有一點不好,就是夜晚二人回家時,車緩緩開到門口,一側車窗映出大門口等待許久的張旻,手里提著一個大紅袋子,眼中帶著幽怨,站在路沿跟一道風景似的。
張旻開口道:“嚴總,良然的傷還沒好呢?!?嚴卿道:“胡說,你看他開車多穩(wěn)?!?張旻道:“真的么,你不要騙我…”
嚴卿白了她一眼,“張旻,我發(fā)現(xiàn)自從良然吃了藥后,你就變得神經(jīng)兮兮的。難不成你也吃藥了?”
“……”
“以后別來了,明天他要去慕總會了。”
張旻:“???!”
不要啊,她可憐的小然。
第二日早晨,張旻無所事事便去了公司。
自從知道良然去慕總會的第一天就被梁三打傷,她的擔憂越來越控制不住,派去的人盯著也只能在外面蹲守,看不到良然的實際情況。她再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就無法控制地跑去慕總會了。
張旻一路上對職員的工作指指點點,搞得大家都膽戰(zhàn)心驚的。她也覺得無趣,便去茶室倒杯水喝,路過一個小隔間時,突然從里面開了門,一只手將她拉了進去…
“張旻!從實招來?!?面對文嵐怒氣沖沖的態(tài)度,張旻一臉茫然。
怎么個事?
文嵐說:“這幾天我觀察你好久了,你每天都去嚴總家里,雖說是看望良然,但身為下屬,也不能天天去領導家里吧!你早就和嚴總暗地里相熟對不對?”
張旻:“啊哈哈,文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文嵐:“不正面回答我,肯定是真的!那天你還故意讓我去求助嚴總,你去找嚴總更方便吧?”
張旻:“好吧文嵐,我確實和嚴總有交情,不過良然出事的前些天,我惹嚴總生氣了。我去求救的話,怕是嚴總更不會答應……”
文嵐追問:“你什么時候跟嚴總有交情的?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張旻嘆氣:“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不行,你必須給我個解釋?!蔽膷挂酪啦火?。
“哎呀,簡單來說,就是在我窮困潦倒吃不起飯的時候,嚴總給了我個職位。不過文嵐,你天天盯著我干嘛,不會是喜歡我吧?”張旻笑得意味不明。
文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在開玩笑,給了她一個白眼:“少自信了,你不知道那天我去找嚴總的時候有多緊張。要是嚴總因為這件事把我開了,我跟你沒完?!闭Z氣不如剛剛那么強烈了,他稍稍消了氣。
“害,不可能。都共事這么長時間了,嚴總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嘛,怎么可能因為這個開除你?”張旻詫異道。文嵐什么時候擔心這個了?
“可能確實是我敏感了吧…”文嵐沒有再質問了,放下了揪著張旻衣領的手。
張旻正要再說些什么,周圍空間忽地一亮。
小隔間的門驟然被打開,門口赫然是他們倆都不愿意看見的身影——譚宇。
“好哇,你們兩個!被我逮住了!我都聽到了,你們提到良然,他到底怎么樣了?”
隔間里正準備撒腿開溜的兩個人身形一頓,他們倆的衣袖被譚宇一手抓一個,拽得緊緊的,誰也跑不掉,三個人面面相覷。
張旻啪地一下拍掉了衣服上的手,一聲脆響,譚宇疼的滋哇亂叫,呵斥道:“為小不敬,怎么跟你師傅說話的?我還有事,先不陪你了啊,乖?!?一溜煙跑了,譚宇還沒來得及再說上幾句話,人影就沒了。
于是他轉頭,看著剩下這個人,雙手死死抓住……眼睛瞪著文嵐,試圖從他身上瞪出想要的答案。
文嵐眼神閃爍:“譚宇啊,你師傅沒事干,她是騙你的。我是真的有任務在身啊,嚴總吩咐我去拿資料,放手吧…放手?!彼昧﹃T宇的手。
譚宇說道:“你告訴我不就行了,不怕被嚴總罵你就不說,我跟你耗?!?文嵐崩潰:啊,救命??!誰來救救他?張旻我恨你!
與此同時,良然在慕總會的一個健身房打掃衛(wèi)生,但,仍有人來騷擾他…
粗重的腳步聲如一周前那般,令人不爽的氣息越來愈近。緊接著,手中的掃把被踢飛,良然抬起頭,看向來人——梁三,他的臉腫起來了,似乎被人揍了一頓…
但這毫不影響他依舊惡劣的語氣:“這么快就養(yǎng)好了,今天還玩不玩,哥哥陪你啊?!?“不玩。打掃衛(wèi)生?!绷既蝗祜w到健身房另一頭的掃把。
梁三坐到他對面的桌子上,伸出一只手擋住他的路,“蕭景舒說…讓你陪哥哥玩。”兩條不懷好意的腿晃來晃去,時不時踢蹭著良然的褲腿…
良然后退一步拉開距離,“不玩?!?嚴卿說過,他只需聽蕭景舒的話。蕭景舒不在。
梁三聽到的仍是拒絕,語氣更加惡劣:
“nmd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他伸手去揪良然的頭發(fā),但良然反應更快,偏頭躲開了。
某人抓了個空,氣得渾身顫抖,臉上肥肉亂顫,大呵一聲:“站那別動!”他跳下桌子,上去就是一拳,一腳,再一拳,再一腳……
可…怎么都碰不到良然…
他不斷撲空,手腳揮舞得仿佛是個小丑。
氣急之下他掃了眼桌子上的小啞鈴,咬牙拿起來,使勁朝良然砸過去…
一切動作在良然的眼里慢得不像話,移步閃身,輕而易舉地躲開,移步到一人身旁。
砰地一聲,啞鈴砸到了前來健身的寧佘腳下。
“梁三,你跳舞呢。”寧佘嘲笑的聲音響起。
“閉嘴!”
“干嘛非跟人過不去呢,你瞅瞅,人白白嫩嫩的脖子上還有你劃的痕跡呢,這要留了疤痕,多可惜啊?!?“寧佘,別多管閑事?!?“我也沒管啊,也不用管。你都碰不著人家?!?氣極了的梁三對著門口大喊:“來人!”門口刷刷刷進來五個壯漢。
梁三又道:“五個不夠,你,再去叫十個?!?被指到的壯漢速速離開,叫人去了。
寧佘看熱鬧不嫌事大:“哎呀消消氣,我也去幫你叫人?!北闩ぶ鼖趁牡刈吡?,路過良然時,還上手摸了一下良然的臉,笑嘻嘻地對他啵了個飛吻。
良然沒躲,在他看來,這一擊沒有殺傷力…
“蠢女人!”梁三對著寧佘離去的門口唾罵一聲,又指了指良然,說道:“你們幾個,先摁住他?!蔽逦粔褲h紛紛看向那個白嫩柔弱的修長男子,互相對視一眼,挪動身體去抓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弱不禁風”的男子身形靈活矯捷,他們連一片衣衫都碰不到。
一時間,健身房內打斗聲不止,乒乒乓乓……叮叮咚咚……
水桶、啞鈴等等各種能拿得動的東西,在健身房上空亂飛,良然的身影如箭般游走在各個健身器之間,仿佛在遛一群狗玩…
“氣死我了?。?!蠢啊你!給我去那邊!……”
梁三唾罵聲不止,響徹在整個健身房,陣陣回聲縈繞在空中…
不久后,門口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一些新的壯漢。隨著人手增多,良然遛起來有些吃力。倉促間,一個帶有半桶水的水桶正正砸在他的腦門,砸的他暈乎乎的。那一瞬間,眼前天花板與健身器似乎在旋轉……感覺到有人繞到他的身后,隨即撕裂的風聲。刻在基因里的警覺使他迅速作出反應,微傾身體,抓住即將觸碰到他肩膀的手,借力打力般,將那人的身體在空中旋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
“嗷?。 钡厣弦宦晳K叫。
嚴卿說過,自保為首要任務。
在下一人撲來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呵斥:
“住手!”
良然看到了蕭景舒,身后跟著婀娜多姿的寧佘,她笑著望向良然,嫵媚的笑容下一秒變?yōu)轶@愕。
聽到蕭景舒的命令,良然住手了,但撲向他的那人已經(jīng)無法控制身體,將近兩百斤的壯漢壓向良然,將他撲倒在地。
這點負重對良然來說不算什么,問題就在,他倒下去的地面上有個小啞鈴,剛好撞擊在他的頭部。
咚的一聲,良然更暈了。那一瞬間,腦海中閃爍著無數(shù)畫面。隨著痛覺的蔓延,畫面變成了漫天雪花,紛飛飄蕩,他努力地想要抓住一片,但…一片也夠不到……
……
他是被蕭景舒扶起來的。
“還好良然的頭夠硬,不然嚴卿今天就殺過來了?!笔捑笆嫘Φ?。
良然未語。
蕭景舒又對著梁三說:“梁三,對我們的新同事要友好?!?“知道了,老大。”吊兒郎當?shù)穆曇?,眾人都能聽出來的敷衍?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沒有自我意識的良然不會產生不滿,其他人更不會…
晚上,毫不意外地,良然頭上的鼓包引起了嚴卿的注意,也讓蕭景舒再次挨了頓罵。
但這次,梁三沒能幸免,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蕭景舒把他派到T市出差了,說是派去了一個環(huán)境特別惡劣的工廠,磨一磨他的性子。
嚴卿冷笑,這便是懲罰么?
短短幾天,老頭的藥是沒出什么問題,凈是蕭景舒的人惹事了。
看著良然額頭上的大包,嚴卿突然產生一絲內疚……
試藥的過程,比想象中更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