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情似穿腸毒藥作者:陛下的懷中貓時間:2020-09-05 10:49:12
車子在A大的入口處,停了下來,學校的警衛(wèi)過來攔人。
再后面的路,就不能容車輛通過我,索性我如今東西也不多,稍微費點力就能走過去。
“總裁,離婚協(xié)議書您已經(jīng)簽過字了嗎?”
“屬于我的那份我已經(jīng)簽過了,你拿去給司照水,就說只要他簽了,股份轉(zhuǎn)讓書就能生效,到時候你也不必再過來找我了,直接找個律師公證一下,需要辦理的材料,都由你全權(quán)負責,如非必要,就不必聯(lián)系我了……”
“是。”
“嗯。”我聞言,舉步往前走。
“總裁……”
我一愣,停下腳步,問道:“還有何事?”
“我送您上去吧!”
身后傳來婉轉(zhuǎn)的嘆息。
我知道,她應(yīng)該是看出了我的身體不對勁。
我強行壓下喉嚨里上涌的血氣,強調(diào)道:“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以及……這些事情你不要和司照水說,明白了嗎?”
“……是?!?/p>
陳秘書離開后,我一個人拖著行李上了四樓。
這是一棟破舊的公寓,從落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二十年了吧,外面看起來十分衰敗不堪,原本是A大的教職工宿舍,后來聽說學校股份重組后,已經(jīng)售賣了出去。
蔣如楠,也就是我唯一的閨蜜,畢業(yè)后,留在了A大母校教書。
這套房子,是她買來供自己上下班住的,畢竟就在校內(nèi),上課時走幾步就到了,恁的方便。
“叩叩叩……”
我叩了叩房門。
“誰啊?”
里面?zhèn)鱽硪宦暡荒蜔┑妮p哼。
我猜,她定然是當做了哪個不懂規(guī)矩的學生,在下課時間跑來打擾她了。
“是我?!?/p>
我輕笑著,回答道。
下一秒,房門從里面快速打開,一個身穿淺藍色睡裙的女人,從里面出來,還沒等看清楚她的模樣,她便一把將我抱住。
“書桐,你可算是記得我了,真是有了老公忘了閨蜜,你結(jié)婚后我們可是有三年沒見了啊?!?/p>
我知道,她是無心的。
但是這句話聽在我的耳中,宛若一根刺,狠狠的蹂躪著我的心臟。
司照水不喜歡我和別人過多來往,為了不惹他生氣,結(jié)婚后我就盡量避免外出,每天兩點一線來往于公司和家里。
直到大學時期最好的閨蜜抱怨,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為了司照水,居然放棄了這么多。
“書桐,你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和你家先生吵架了啊?”
她笑瞇瞇的看著我,滿臉都是喜色,那副模樣,分明是盼我盼的緊了。
我一聲又一聲的聽著她喚我原本的名字,李書桐,這是父母起的名字,意為在桐城書寫李家的傳奇……自出生起,我便是他們的驕傲!
甚至,將這份驕傲寄托在我的名字里。
但是后來,在遇見司照水后,我去了戶籍所將自己的名字自愿改為了李晴柔。
因為有一首詩是: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照水愛晴柔!
他是A大漢語言文學系的才子,他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我以為這樣他就會懂得我的心,卻沒想到,這么多年,他始終待我冰冷厭惡。
從回憶中抽離,看著面前這個擁有一張鵝蛋臉,年輕貌美,喜笑顏開的女子,我微微勾起嘴角上翹道:“如楠,我離婚了。”
她一愣,面上的笑意有些凝固,良久,打趣道:“書桐,你別開玩笑了,這桐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李晴柔’對司照水是怎樣的容忍和愛啊,你說天塌下來了我都信,可若是說你和司照水離婚了,我才不信呢……”
原來,整個桐城的人都知道我愛他,唯獨他,看不見。
我感覺到眼睛上好像又蒙上了一層水汽,連忙搖了搖頭,甩掉了濕潤的霧氣,注視著面前的好友,認真道:“我沒開玩笑,我和他離婚了……如楠,桐城的天還沒有塌,只是李晴柔要死掉了!”
————
“你先冷靜一下?!?/p>
蔣如楠將一杯熱水塞進了我的手中:“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能不能喝茶,還是喝熱水吧,安全?!?/p>
“嗯?!?/p>
我低著頭,任由熱水的霧氣氤氳了我的臉,看著霧氣與眼睛里的水分融為一體……逐漸消融了我的心臟。
常聽公司的女員工們說,閨蜜比男人重要,因為只有閨蜜才會一輩子接納你包容你,在你無處可去的時候收留你。
我想,如今的我也到了要無處可去的地步了!
“如楠,我可能要在你這里待一段時間了?!?/p>
“你待多久都行?!?/p>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暖,照顧著我。
“不用太久,大約幾個月吧……”
“……”
我這句話一出來,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沉默了許久,蔣如楠開口:“你說自己得癌癥了,是怎么回事?”
我凄然一笑,第一次吐露出真相:“我打掉第一個孩子時,子宮沒清干凈,殘留的碎片感染了宮頸,一直沒注意,直到前不久去醫(yī)院檢查,才得知這就是宮頸癌?!?/p>
我盡量措辭表現(xiàn)出不在意的模樣,好似這不是個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宮頸癌,致死率百分之九十的女性專有疾病,雖說如今的醫(yī)學不是不可以治療,然而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經(jīng)過醫(yī)生初步診斷,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淋巴關(guān)節(jié)上……
也就是說,回天乏術(shù)。
那個晚上,我一直和蔣如楠睡在一起,夜里,我反復(fù)起夜了無數(shù)次。
這都是宮頸癌晚期的癥狀,壓迫子宮導(dǎo)致的尿頻、尿急、尿管梗阻、腎盂積水……最終再到子宮大出血……
以前醫(yī)生說一年左右的時間,如今我想,怕是沒有一年了,再要不了幾個月,我就該和這個人世作別了。
司照水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是在一個月后,那天是A大一百年校慶。
蔣如楠放棄了手頭工作,陪著我坐在人群最后面,感受著次會場的氛圍。
人群中有個人,依舊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白襯衫,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溫暖極了,那一刻,我好像看見了冬日里的梅花盛開了。
“下面有請,我校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司照水先生上臺演講……”
我的眼眶被淚水模糊,望著眼前的人又似乎看不真切,他站在演講席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優(yōu)雅而又驕傲的講完了一整篇演講。
他說了什么,我全然沒有聽進去。
眼睛里只剩下他保持了全場的微笑,柔和而又光明,我曾為了這一個笑容,付出了我的整個人生,甚于生命。
可如今,這個笑容就在我面前,展現(xiàn)在了臺上臺下這么多人的面前。
可是,成婚三年,他為何始終不曾對我笑過呢?
迷離中,好像有個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穿著好看的白襯衫,清瘦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在我面前微微晃動。
“小姑娘,你怎么了?哭的好傷心……是失戀了嗎?”
聲音如同泉水激石般清脆、好聽,只是少了三年來慣有的冷清,語調(diào)溫柔地讓人幾乎誤以為自己喝了美酒,微醺繼而溺斃其中。
“司照水……我好想你。”
我癟了癟嘴,將自己幾乎模糊了眼眶的淚水慢慢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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