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你怎么敢死

　　一股燃燒之后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顧以勛的腦袋里一片空白，車還沒關(guān)火，他就一步跳下去往別墅里沖。

　　穿著橙色工作服的消防員還在忙忙碌碌清理現(xiàn)場，大火已經(jīng)被熄滅，只剩下零星幾點黑煙從濕漉漉的殘垣斷壁上冒出來，入眼一片狼藉。

　　有一些附近的居民在外面圍觀，一邊看一邊感嘆：“瞧這么大的別墅，就這么燒了，多可惜??！”

　　“唉，那個女孩太可憐了，年紀輕輕的，人就沒了?！?/p>

　　“聽說都燒成炭了，這傻姑娘，怎么不知道跑?！?/p>

　　“唉，可憐！”

　　……

　　不知道為什么，顧以勛感覺自己在發(fā)抖，差點站不穩(wěn)，他像瘋了一樣扒開前面的人，只看見前面空地上，一塊白布蓋著的尸體，幾個穿白大衣的人圍著在紀錄數(shù)據(jù)。

　　緊接著，有人彎下腰，要把尸體往寫著公安的車上抬。

　　顧以勛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直接把人推開，伸手要掀開白布。

　　“哎，先生，你干什么？請尊重死者！”

　　顧以勛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對方不說話了，他迅速揭開布，看到眼前的景象，胃里面一陣翻江倒海的抽搐，身高、體型都跟紀晚相差無幾，臉型已經(jīng)模糊，五官都燒焦了。

　　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像墜入了幾萬米深的冰窖，顧以勛的雙眼在冒著火，他猛然轉(zhuǎn)過來，用力抓住旁邊的人的衣領(lǐng)，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這是誰？你們說，這個人是誰？”

　　被他抓住的醫(yī)生都嚇傻了，好半天才抖抖索索地出聲：“根……根據(jù)資料顯示，死者名叫紀晚，二十一歲，死亡時間……”

　　“你給我再說一遍！”顧以勛沒等他說完，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理智被巨大的憤怒和恐慌淹沒，手上使勁，掐得對方呼吸不過氣來。

　　“他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死者名叫紀晚，二十一歲，經(jīng)過尸檢，死亡時間在凌晨兩點半到三點半之間……”

　　一個身形高大俊朗的人走過來，同樣穿著一件白大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就是顧以勛吧？”男人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顧以勛此時此刻的失態(tài)，隨后冷冰冰的說：“請在這上面簽字！”

　　說著，他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了顧以勛。

　　顧以勛他猛得松開手，被他抓住的醫(yī)生打了個踉蹌，費力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

　　他掃了一眼，只看見標題的家屬知情同意書幾個字就直接推開了：“簽什么字，她沒死，我不相信！”

　　“紀晚！你這個賤人，敢就這么死了！不可能！”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已經(jīng)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了又怎么樣？只要我沒送到民政局去，你就還是我顧以勛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給我出來，出來！”

　　他在咆哮，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

　　穿著白大衣的男人還是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收回手，朝后面喊了一句：“趙隊長，我這里可以了，你按程序辦吧?！?/p>

　　他順手將手里的文件遞給旁邊的人拿著，轉(zhuǎn)身走了。

　　幾分鐘后，他再次返回來。

　　顧以勛抬起頭，余光掃到他胸前的工作牌，法醫(yī)，秦朗。

　　“顧以勛，這是尸檢過程中在死者右手手指上發(fā)現(xiàn)的，請你辨認，如果無誤，可以于半個月之內(nèi)去公安局領(lǐng)回。”照樣是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

　　一瞬間，顧以勛已經(jīng)面如死灰，他看到小小的透明塑封袋里，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那是三年前結(jié)婚時，隨便找了一枚，之后，紀晚就每天戴著，睡覺也戴著，從來不曾摘下來。

　　他呆呆的站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心里有個世界，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