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公看重

　　“今年我們什么時候回鄉(xiāng)下？”

　　徐奶奶嫌她是個丫頭片子由來已久，寶鏡也沒有賤兮兮求關(guān)愛，她想回鄉(xiāng)下，是想見見前世收養(yǎng)了自己的小堂叔徐海昌。

　　李淑琴掰著指頭算了算，“我要臘月二十五放假，你爸單位是臘月二十七，臘月二十八回去看你爺爺奶奶吧！小沒良心的，果然是姓徐，和你爸一個德行，你外公外婆對你不好，怎么不提去看他們？”

　　寶鏡跺腳，“他們不是在省城照顧蘭蘭表姐嗎，舅舅說蘭蘭表姐過兩天也該放假了，我到時候再去?！?

　　李淑琴這才滿意道：“媽媽知道小鏡兒是孝順孩子，還要特別感謝下你蘭蘭表姐，要不是她給你新學(xué)習(xí)方法，你能考第一？”

　　寶鏡把頭埋進(jìn)媽媽懷里，含糊混了過去。

　　是夜，李淑琴睡得特別香甜，第二日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枕巾上有一大片淺褐色的污跡，徐海東還笑話她太久沒洗頭，氣得李淑琴把臟掉的枕巾扔給他：“臭死你，拿去洗了！”

　　徐海東捏著鼻子洗枕巾去了，李淑琴發(fā)現(xiàn)不僅是枕巾，連睡衣上也有一層汗?jié)n，徐海東又增加了工作量。

　　將身上的汗?jié)n洗干凈，李淑琴站在穿衣鏡前自言自語：“奇怪，出了一身臭汗，怎么覺得皮膚白了些？”

　　聽見媽媽小聲嘀咕，躲在被窩里偷睡的寶鏡心里樂開花。

　　許是她年紀(jì)尚小，體內(nèi)沉淀的毒素比不上成年人，服用過一顆月華珠對寶鏡而言效果并不大。既然自身需求不迫切，寶鏡準(zhǔn)備接下來凝練出來的月華珠全部供應(yīng)給徐媽。

　　寶鏡起床不久，張鵬就來了。

　　“你感冒好了？”

　　張鵬皺著眉頭點頭，“我奶奶又煮蔥須湯，又煮生姜水，把我按在床上捂著被子發(fā)了一天汗，哪兒也不要我去，可我把無聊死了?！?

　　說著張鵬瞅了瞅窗外，特意壓低了聲音，“昨晚我聽到爸媽談話，說我老叔拍電報報信，過兩天他就要回來了?！?

　　“哦，你老叔得回家過年呀。”

　　見寶鏡很淡定，張鵬可急了，“那我們做生意的事兒就瞞不了啊，我老叔可聰明了，騙不到他的?！?

　　寶鏡想了想，讓張鵬坐下來：“大鵬哥，我也要和你商量下，寒假過完，咱們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我想把攤子交給其他人經(jīng)營，咱們干點別的吧。”

　　賺錢不賺錢張鵬還無所謂，他只是挺享受那種自己親力親為的過程，剛剛?cè)计鸬呐d趣要放下也不容易，聽寶鏡說不擺小吃攤有點失落，可寶鏡馬上又有新提議，他不禁豎起耳朵凝神細(xì)聽。

　　“這事兒啊，還得落在你老叔身上……”

　　兩人埋頭嘀咕一陣，說得張鵬眉開眼笑，這才結(jié)伴往寶鏡大舅家去。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五。除了個別單位，所有工人基本都放年假了，寶鏡和張鵬也不再出攤，李淑琴也放了假，過了正月初五供銷社才會開門營業(yè)。

　　徐海東也請了一天假，一家三口商量好了要去看望寶鏡的外公外婆。

　　臨出門前，徐海東偷偷摸摸拿出一個袋子給李淑琴，打開一看，居然是件玫紅色的毛呢大衣。

　　摸著細(xì)軟的面料，李淑琴又驚又喜：“你怎么想的起來給我買大衣了？我們供銷社要賣一百多呢這衣服，可貴了！”

　　徐海東不好意思，“你們供銷社那些同事早就穿上了吧，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沒有呀，放心，大衣沒供銷社賣得貴，我托衛(wèi)國他弟從南邊帶回來的?！?

　　李淑琴又哭又笑，換了衣服站在鏡子前走來走去。

　　寶鏡卻耳朵一動，“爸爸，張鵬他老叔回來了？”

　　“嗯，昨天中午到的，你張奶奶把他臭罵一頓，你衛(wèi)華叔在縣里朋友多，這一走你估計要過年才能見到他?！?

　　張奶奶不待見張衛(wèi)華這事兒寶鏡上輩子就知道，張衛(wèi)華野心大也敢闖，去年改革開放的口號剛提出來，他就辭鐵飯碗南下淘金，張奶奶差點沒被氣死。

　　昨天中午她和張鵬還在農(nóng)機廠外面擺攤，兩人都不知張衛(wèi)華回來了，寶鏡也不著急，橫豎張衛(wèi)華得在老家過年，她有的是時間。

　　李淑琴心情大好，站在鏡前換了新衣，還往臉上摸了雪花膏。寶鏡在抽屜里翻出李淑琴許久不用的化妝品，撒著嬌給媽媽畫了眉毛又抹了點口紅。

　　惹得李淑琴照著鏡子笑，“我閨女手真巧，把你媽畫的怪俊呢！”

　　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往外公家去，城西的小平房院子里，不僅大舅一家都到了，寶鏡不太喜歡的二舅舅一家也在。

　　剛進(jìn)屋，眼神不定的二舅媽就對著李淑琴吐酸水：“喲喲喲，這是誰家大明星來吧，瞧那打扮，那毛呢大衣，我說李立德，你啥時候照著你妹妹那身給我也弄一套，我是死都值了！”

　　二舅媽聲音尖刻，惹得院子里眾人都看向徐家三口。

　　只見走在前面的李淑琴穿著嶄新的玫紅毛呢大衣，扎著頭發(fā)，畫了眉毛抹了口紅，不知是不是涂了粉，那臉蛋看著細(xì)膩白皙，不僅沒見黃氣，眼角的魚尾紋都消失無蹤，俏生生站在那里，看上去年輕了六七歲，比出嫁前氣色都好，還真像掛歷上的女明星！

　　見眾人被媽媽震住，寶鏡低頭偷笑：這些天太陰鏡凝練出的月華珠她全給了媽媽服用，才有了此刻女明星般驚艷的效果……

　　一院子的人都被李淑琴驚艷住了，還是外婆先回過神來。

　　“淑琴是顯年輕了，海東待你好啊，你可要惜福。”

　　女兒嫁到別人家，過得幸福與否，看氣色就知道個大概，老太太挺高興女婿的表現(xiàn)。

　　徐海東挺不好意思，妻子嫁給他可吃了不少苦，最近大概真是女兒爭氣懂事，妻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近半月來真是年輕靚麗不少。

　　寶鏡躲在父母身后，從廚房端著水果出來的李蘭芯一眼就瞧見了她。

　　“小鏡，來吃蘋果！”

　　身材纖細(xì)高挑的少女，沐浴在冬日的早陽中，眉目間和媽媽李淑琴有幾分像，正是寶鏡記憶中的大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