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花開無聲一念心動作者:三色堇YR時間:2020-12-17 16:51:54
早上八點,城按時起床洗漱,然后去餐廳吃早餐。子墨也起來了,坐在餐廳里一邊打哈欠一邊喝牛奶。
“工作室的事要是忙不過來就多請幾個人,總是忙到半夜才回來也不是個辦法?!背悄闷鹑闹螞]開動前這樣對又在打哈欠的子墨道,對方一連幾日加班,眼鏡片下那雙眼睛已布滿血絲。
子墨咬了一大口三文治,對長兄的話沒有作任何回應。他邊吃早餐,邊展開放在餐碟旁邊的速描本,拿起畫筆嚓嚓地將浮現(xiàn)在腦子里的畫面快速地畫在紙上。
城冷淡地瞄了子墨一眼,搖搖頭,咬了一口三文治,細嚼慢咽。他發(fā)現(xiàn)除了他和子墨兩人的早餐外,管家并沒有讓廚師給其他人準備早餐。
“可兒和希赫呢?”他問守在身邊的戴管家-自從他受傷坐了輪椅后,戴管家對他愈發(fā)地小心侍候。
“希赫少爺昨晚沒有回來,半個小時前才給府上來過電話,說要晚飯的時候才會回來。而安小姐一大清早跟在下打聽了找工作賺錢的事,然后就出門去了?!贝鞴芗胰鐚嵉莱銮闆r。
學院離家就那半個小時的車程,希赫若是夜里不回來,城大概也知道他干嘛去了。他最受不了希赫惹了麻煩后處理不了找他哭鼻子的模樣,就算是兄長他也還沒到什么都要照顧他們一切的地步。
希赫的事情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但是安可兒……這個剛剛搬進來的女孩又要鬧哪出?自作主張?zhí)岢鼋獬榧s不算,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去找工作了?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唱反調(diào)嗎?
“可兒有沒有說她去找工作是為了什么?”城的記憶很好,何況他和安可兒昨晚才談過話,他能猜測出她迫切賺錢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仍忍不住想要去確認。
“呃,安小姐說欠了城少爺很多錢,所以要去賺錢還債?!贝鞴芗业?。
“……”這家伙,對一個仆人說這種事,也不嫌丟人嗎?城無語,不經(jīng)意睨見子墨豎起耳朵聽他和管家的交談,聽到管家說的話后,對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不滿地咕噥,“別那么看著我,律師費和保釋費我總得跟她算吧,如果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準備好180萬還我便是了,別讓她到外面丟人現(xiàn)眼。”
“我才不會是那個倒霉蛋!”子墨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xù)邊吃早餐邊畫他的草圖。
沒什么胃口吃早餐了,城丟下吃了不到一半的早餐,駕著輪椅正要上樓,一名女傭卻給他送來了一封來自警察局的信,說是警察局長親自送來了,聽說他正在吃早餐就沒有進來打擾,離開了。
這是一封非常正式的公務文件,因打架生事而拒捕的昊軒開車破壞了一條街后,人間蒸發(fā)了。
“唉~”一看到文件里那行‘LE?K?高?昊軒’的名字,城的頭就疼得厲害。他氣憤地將拆開的文件摔在地上,駕著輪椅就乘著升降機上樓去了。
獨自一人去了書房的城,呆呆地坐在書桌跟前,他盯著那條半年都沒有痊愈的骨折了的左腿,腦子里浮現(xiàn)了凌亂的暴力畫面。他之所以淪為殘疾人全拜昊軒所賜,他一再的仁慈滋長了對方的狂妄囂張,若不是念于父親的面子,他早就將那臭小子大卸八塊了。
思前想后,城最終還是聯(lián)系了律師,由對方和警局交涉,用金錢來擺平昊軒惹出來的麻煩,他之所以還在管這種事情,完全是為了顧及LE?K家族的聲望。
所有的事情怎么都堆到了一起?而且看樣子,這種情況仍會持續(xù)下去,他絕對不是專為這些麻煩家伙墊后的那個人,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
咖啡廳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從中午到下午五點,安可兒一直都在忙碌中,中間也就小息了兩次。終于下班了,店主對她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臨走時打包了一塊巧克力蛋糕送給她,當作是她辛勤勞動的額外獎勵。
安可兒提著蛋糕沿著馬路一直向上走,當她看到那幢方方正正的淺藍色玻璃建筑物在橡樹叢中若隱若現(xiàn)時,倏地調(diào)了個頭,穿過一條向某處延伸的綠蔭小路,她初來乍到,對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她也沒打算要去哪里冒險,只是想找個稍微隱蔽的地方坐下來享受完巧克力蛋糕才回那所豪華氣派得令她窒息的房子。
小路的盡頭是片小公園,綠樹成蔭,鳥語花香,一塊沙地上還有秋千和滑滑梯。一處修剪整齊的矮樹叢后面正好有一張休息長椅,她走過去坐下,將裝有蛋糕的盒子平放在雙腿上,拆開它,小心翼翼地端在左手里,右手拿著叉子取了一小塊送進嘴里-
一個人靜下來想著那些倒霉事時真是可怕,想到血腥的暴力事件,兩個月漫長而可怕的監(jiān)獄生活,還有被父母‘拋棄’的慘境和一屁股債務,安可兒就覺得無比傷感……
哪個不知好歹的家伙拉起了婉轉(zhuǎn)悲傷的琴曲,聽得她抑制不住的掉眼淚。
安可兒抬起手臂,將滿是淚水的臉在衣袖上抹了一把,將最后兩口蛋糕塞進嘴里,跪在椅子上緩緩直起身子,越過平整的矮樹叢環(huán)視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一棵開滿白色花朵的玉蘭樹下發(fā)現(xiàn)了那個正在拉小提琴的大男孩身上,他一身白衣,宛如天人般的容貌,幾乎超脫了凡世一切的美,白皙的肌膚在夕陽的輝映下近乎透明,藍色的眼眸深邃而妖冶,散發(fā)著幽幽光芒,就如他拉出的憂傷曲調(diào)一樣牽動人心。
“城?不,不對?!笨吹竭@樣一個難以用詞匯形容的絕色美男,安可兒第一個反應想到的就是她的大債主,可是樹下那男人又與城大不相同,他顯得要削瘦一些,銀色的短發(fā)挑染了幾縷淺藍色,皮膚更白,藍色的眼瞳憂郁幽怨,而城則更像一片深不測的平靜大海,從他的外表上探索不到更多的東西。
就憑這張相似度極高的面孔,誰都能猜測出這個拉琴的大男孩的大概身份。安可兒想起來城昨晚跟她說過,除了他和接她的子墨,還有一個兄弟和他們住在一起,就是老二希赫。
希赫拉的琴曲婉轉(zhuǎn)動聽,直入人心,那絕不是普通的練習曲,而是技術(shù)嫻熟的發(fā)心肺腑的演奏。
安可兒跪在椅子上,靜靜地聆聽著那美妙的琴聲,它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她的眼淚再一次無聲滑落。
正當她在這琴聲中感傷的時候,三個怒氣沖沖的女孩從另一條綠蔭小道沖了出來,為首的一個高個子女孩一頭零碎的黑色短發(fā)看上去真不怎么樣,亂糟糟跟草窩似的。
“希赫-”高個子女孩一發(fā)現(xiàn)站在樹下拉琴的漂亮男孩,立即大聲吼叫起來。
希赫的琴聲戛然而止,睨向朝他沖過來的高個子女孩藍眸散發(fā)出冰雪般的幽幽光芒,看得安可兒心中暗驚了一下。
“你賠我的長發(fā)……”高個子女孩幾乎是撲到男孩的身上的,她像頭發(fā)了瘋的小母獅般揪住他的衣襟,眼睛瞪得赤紅。
別看希赫一付瘦弱的模樣,可是他卻力大驚人,只是隨手那么一堆,就將撲到身上的高個子女孩給推倒在地了,他不緊不慢地整理被女孩弄亂的衣服,將小提琴放進倚在樹上半開開的黑箱子里,然后‘啪’地將箱子合上。
被推倒在地的高個子女孩之前強勢的氣焰頓時熄掉了,她干脆坐在地上嚶嚶哭泣,委屈地痛訴希赫的惡行:“我們明明相處得很愉快不是嗎?昨晚我還留你過了夜,你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難道都是假的嗎?為什么你要順我睡著的時候狠心剪掉我的頭發(fā),瞧啊,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見人?”
高個子女孩的兩上同伴趕了過來,將淚流滿面的她從地上扶起來,她們憤怒地聲討希赫,指責他的惡劣行徑。
“誰叫你留了一頭比我還漂亮的長頭發(fā),你弄得比我還好看就是你的錯?!边@樣的話從希赫的嘴里冷冰冰地說出來。
“別強辭奪理了,明明就是你的錯?!?
“就是,還以來你是個紳士,竟然這般孩子氣……”
“……”
三個女孩指著一臉冷漠死不認錯的希赫七嘴八舌地指責,女孩們的反擊讓希赫顯得有些措手無策,顯然的,他極少面對這樣的指責,他被逼靠到玉蘭樹干上,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又恢復了之前的憂郁,在女孩們的嘰嘰喳喳聲討,他已然堅持不住的淚眼盈盈。
女孩們的聲音隨著那兩串熱淚流出希赫的眼眶而止住了,她們驚慌失措,完全被他的淚水擊潰了。
“天啊,都是我不好,只是個頭發(fā)而已,我不應該這樣無情地指責你,別哭,別哭,天啊,我的心都碎了?!备邆€子女孩抬起手想要為希赫擦拭眼淚,可是對方卻倔犟地捌過頭去,任由眼淚繼續(xù)往下流。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胡理取鬧了,請你不要傷心了?!?
“噢,瞧我們都做了什么呀?!?
“……”
道歉無效,安慰無效,三個女孩沮喪而慌忙地逃離了現(xiàn)場,全然忘了來此的目的,在希赫的眼淚下,居居的一頭漂亮長發(fā)已不算什么,她們完全潰敗而退了。
女孩們離開后,希赫抬起手來,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看向女孩們離開的背影,肖薄的唇微微勾起,臉上流露出一絲勝利而充滿嘲諷的笑意。
哈?在一旁看‘熱鬧’的安可兒微微蹙眉,目光停格在玉蘭樹下的那個大男孩身上,她為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徹底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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