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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鐵鳥?

小說:彀中記作者:廟街四斗米時間:2020-12-17 16:58:18

  這個時代的一般人家一天都是吃兩頓飯的,早晨一般是不吃飯的。陳家因為有些錢財,便和一般的人家不同,這早飯還是有的,而且不錯,但也只是給主人準(zhǔn)備,仆人還是沒有的。小翠給陳政和端來的是皮蛋瘦肉粥,幾碟小菜還有幾個包子,小菜多是甜口,很合陳政和的口味。一邊吃著一邊覺得這重生也不錯,竟然生在這樣一個大富之家,總算不用遭罪了??伤睦镏浪谋阋死系谀贻p的時候過的可不是這樣的日子。

  一邊吃著,陳政和一邊想著這新的生活應(yīng)該怎樣過,總不能就這樣混吃等死吧。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繼續(xù)他的學(xué)業(yè),前世的時候他學(xué)的冶金和機(jī)械在這個時代還是有很大用處的,也不知道這便宜老爹到底是做什么的,最起碼自己用自己的所學(xué)可以幫著老爹發(fā)更大的財,即使自己學(xué)過的其他自然科學(xué)知識不如自己的專業(yè)那么精通,但也可以循序漸進(jìn)的摸索,基礎(chǔ)的數(shù)學(xué)和化學(xué)知識他還是很扎實的。這樣自己這輩子也就真的不愁吃不愁穿了,以后長大了也不用依靠這便宜老爹啊。

  陳政和想的這些也算是人之常情,他此時卻沒有什么治國平天下的想法,他在那個時空壓根就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更多的是怎么發(fā)財,怎么創(chuàng)業(yè),然后便是香車美女,豪宅游艇什么的。特別是在美國的時候,讀書之余更能感覺到那個國度對于金錢的崇拜。

  于是便打定注意,用一些時日把自己前世所學(xué)整理下來,因為時日一長便可能忘掉,即使他的記憶再好也會被瑣事糾纏的,到時候可這就能忘了。

  說干就干,這便是陳政和的秉性,勤于動手是在美國讀書的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工科的學(xué)習(xí)更多的是實驗,當(dāng)然要自己動手了,何況人家的教育也是強(qiáng)調(diào)要動手的。

  吃完飯,小翠仿佛知道時間似的,很習(xí)慣的便進(jìn)屋收拾碗筷。陳政和對這個生理上比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大,實際年齡上比自己小的丫鬟不知到底如何稱呼,適才稱姐姐時是第一次說話,現(xiàn)在再讓他叫姐姐他總覺得有些別扭,這種別扭已然寫在了臉上。小翠出來給人家當(dāng)使喚丫頭也有一些年了,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便看出了這小少爺?shù)臑殡y,便也心直口快的說道:“少爺還是叫我小翠吧,原來都是這樣叫的,這出了事后突然的改了口,奴婢還覺得有些為難呢。少爺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奴婢說是了?!?

  聽這丫鬟這么一說,陳政和反倒是放松了許多。想起來需要筆和紙,便問這小翠要了這些東西,這倒讓小翠又是覺得驚奇,因為這小少爺之前可是見天的從學(xué)堂逃課的,這摔了一下子還真是轉(zhuǎn)了性子了。

  小翠干活還是很麻利的,三下五除二的便收拾好桌子,隨即旋風(fēng)一樣的出了門,陳政和喝的飯后茶還沒有下去半杯,便又旋風(fēng)一樣的拿來了文房四寶,鋪到桌子上。

  陳政和驚訝于小翠的快,但旋即又開始犯愁了,原因很簡單,那筆是毛筆,對于前世用慣鋼筆和簽字筆的陳政和來講,用毛筆記錄數(shù)據(jù)抑或是文字簡直是遭罪,最后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的是什么。好在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辦法,用鵝毛代替,西方人最初不就是用這樣的東西書寫嗎。至于鋼筆,看來過些日子還真的琢磨一個辦法作出這東西了,不然以后寫東西還得到處找鵝,天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鵝啊。

  小翠對于這小少爺吩咐她的事情雖說一時半會弄不明白為什么,但身為下人,對于主人的吩咐,一般是不需要問清楚原因的。好在家里面就養(yǎng)了幾只鴨子,沒有鵝毛,鴨毛也可以,少爺也是這樣說的。等到她看著那位少爺把鴨毛根用小刀削去一小節(jié)然后蘸著墨汁寫字的時候,便認(rèn)為這少爺?shù)念B劣還是沒有改,是存心想折騰家里的鴨子了,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折騰那些鴨子。至于少爺在白紙上寫的東西,她是一點(diǎn)也沒看懂的。

  剛開始還要替少爺磨墨,可這少爺也是怪,好像和她在一起時總有點(diǎn)害羞的感覺,愣是不用她磨,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使得平日里伺候慣少爺?shù)男〈渲坏贸隽宋葑?。其實小翠不?xí)慣,陳政和何嘗又習(xí)慣過,在前世什么事情可都是自己動手的,這冷不丁被人伺候,他可是渾身的不舒服,也許需要一段時間吧,他這樣自我安慰道。

  就這樣,中午吃完飯后,陳政和便接著整理,直到下午那看病的大夫上門來之后他才歇手。

  那大夫就是昨日請來后又送走的那位,老陳再請他也有羞辱他的意思。不過也是僅此而已,那大夫姓方,在這松江府里還是有些名氣的,正想著為什么又請了自己一次,進(jìn)門后突地看到了坐在那里活靈活現(xiàn)的陳政和,便是一驚。昨日明明脈象已亂,就是個臨死的征兆,怎么今天便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了,莫不是碰到了鬼?這個想法在這方大夫的腦袋里也就是一晃,便沒了蹤影,他平生除了精研醫(yī)道外,也好易理,對于鬼神一說是不相信的。何況這大白天的,就是鬼也不可能被太陽照著還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不動啊。

  按照老陳的要求,他又一次搭上了這小孩子的脈,一切都很正常,沒什么毛病,這可就真是怪事了。

  老陳看著這方大夫一臉的疑惑,知道他為什么這樣,此時也沒有了羞辱他的意思了,因為自己的孩子雖然身體安好,但這腦子卻有些問題,得讓這方大夫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說明了原由。這方大夫也是個變通人,沒有死板道只想著這孩子為何能活轉(zhuǎn)過來。聽了老陳這般訴說后,便問了陳政和幾個平常問題,結(jié)果都是對答如流,絲毫不見腦袋哪里壞了的樣子。這樣這方大夫只能判斷為暫時性的失去記憶了,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于是便開了幾幅無關(guān)緊要的藥,大多是提神醒腦的和開胃的,便領(lǐng)了診金出了陳家。

  回頭老陳也覺得沒什么大礙了,便囑咐陳政和呆在家里休息,又讓丫鬟和平日里陪陳政和玩耍的幾個孩子陪著陳政和說話,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陳政和恢復(fù)一些記憶。這可正隨了陳政和的心意。

  除了小翠外,過來陪著陳少爺說話的幾個孩子都是小子,歲數(shù)也都和陳政和一邊大,且都是陳家下人的孩子,這群孩子里數(shù)老管家陳祿的兒子陳祥嗓門最大,看來他平日里和這少爺是最要好的,陳政和這樣猜到。

  幾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陳政和對自己的身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原來這老陳竟是做織造生意的,用后世的說法就是紡織行業(yè),家里下人七八個,在縣城外還有些田產(chǎn),具體多少這些孩子就不清楚了,最有意思的是自己的名字,少了一個和字,單名一個政,這倒讓陳政和覺得奇妙。待得說的差不多時,那叫陳祥的孩子便找了一個借口轟走了所有的人,陳政(以后就用這個名字了)也覺得奇怪,難道還有什么問題是比較神秘的,別人不能知道的嗎?

  只見那陳祥關(guān)好了門,然后神神秘秘的走到他眼前,低聲的說道:“少爺,別裝了,我就知道你這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上那學(xué)堂,竟連我也騙過了,該不是學(xué)那閉氣功學(xué)的吧,那些都是瞎說的,要想學(xué)武還得找名師,抑或是那些在北邊的邊軍里混過的,那些可都是真本事,遠(yuǎn)比西街那個破落軍戶強(qiáng)。你也不想一想,咱們松江府什么時候出過強(qiáng)軍,我聽我爹爹說嘉靖朝的時候這海邊鬧倭寇,都是朝廷從別省調(diào)過來的軍兵才打壓住那些倭寇的,咱們江浙本地人,讀書出秀才還差不多,要說這當(dāng)兵打仗,可真真是差的遠(yuǎn)了?!?

  什么,陳政不覺得一愣,我是裝的,若我真是裝的,現(xiàn)在的我可就不能出現(xiàn)了。這個陳祥,可這是一個有趣的人,竟然想到了我是裝的,大概平日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沒少干這種耍小聰明的事情,看來這陳祥也是這少爺?shù)乃傈h了,不然現(xiàn)在也不能以以這樣的口氣說話。這倒是挺有意思,最起碼不再孤獨(dú)了。既然他說裝的,那就借坡下驢,打蛇隨棍。

  “好了好了,你把門關(guān)上,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你看你看,我就說嘛,少爺是誰,老爺再怎么精明,還不是被少爺你算計到了*******”

  “我可不是想聽你拍馬屁啊,到底什么事,趕快說!”

  “哈哈,少爺,你別急,要說這事還真是和你有關(guān)系。昨晚上你聽到那聲巨響了吧,不是后來的打雷聲,是前面的那聲?”

  “怎么了?”

  “那不是打雷,別人都沒看到,我看到了,昨晚上我送那方大夫回家之后在回來的路上,我就看到天上一團(tuán)大火沖著我們縣城墜下來,當(dāng)時給我嚇得,可一看,不對,不是奔我們縣城來的,奔著縣城西南去了,我可是急忙爬到房頂上看的,我看那火光中好像有一個大鳥,墜下來之前在天上還轟隆隆的直響呢,再接著就是大家伙聽到的那聲巨響了。滿城的人都以為是地震了,我當(dāng)時也沒敢和那些人說,自己就跑回了家?!?

  “哦,竟有這事?”陳政覺得這陳祥說的事情隱約真的和他有關(guān)。

  陳祥不客氣的直接喝了陳政遞過來的茶,接著說道:“這還沒算完呢,咱哥倆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我可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這樣的稀奇事我可是定要弄個明白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去看看呀,于是今早上我連我爹都沒告訴,就自己去那大鳥墜下的地方去看了,就在離縣城十里左右的小山坳里,我們時常去那里打鳥的,說起來那還是屬于咱們家的林子呢。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竟是一個大鳥的尸骨,都燒得烏黑,我壯著膽子去看了看,摸了摸,竟是鐵的,這就奇了怪了,你說這骨頭哪里有是鐵的道理,許是那大鳥真是天上的神物,生就鋼筋鐵骨?”

  說道后邊這陳祥已經(jīng)開始自言自語了,但是此時的陳政卻陷入了沉思,難道是自己乘坐的那架飛機(jī)?看來真應(yīng)該去看一看了。

  “這件事除了你知道,還有誰知道?”

  “沒人,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連我爹都沒告訴,咱哥倆是什么關(guān)系,這樣的事我是鐵定要先和你說的,要是告訴了大人,那就不好玩了,恐怕官府早就封了那地方,到時候想看都看不著了?!?

  “恩,那行,要不咱下午就去看看?”

  “你說行就行,我和你說這事不就是指望著你給拿個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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