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家底蘊

　　張家造船廠再度開業(yè)，六百多工人齊上崗，熱鬧的施工場面讓整個張家船廠再次充滿了生機。那些原本已經(jīng)失業(yè)了的船廠工人們對張林少爺可以說是感恩戴德，經(jīng)常在閑時議論著張林，大贊張林的偉大。別的不說，張林重開船廠，直接解決了六百多人的就業(yè)問題，也就間接地養(yǎng)活了好幾百個家庭。這對窮苦工人來說，的確是一大善舉。

　　當然，也有一些工人對自己的前途表現(xiàn)出了擔憂。畢竟，那些看過的圖紙的老工匠們，相當擔憂這三個月后就會下水的四艘運輸船根本開不走。當然，在有些人猜測著張林少爺是打算給運輸船安上魔法動力之后，老工匠們的擔憂也便暫時消隱。然而，徐老卻是依舊不看好這次新船建造。在他認為，西夷人的魔法動力太過昂貴，單是一顆力量系魔核就得耗資過萬，更別說作為成品的魔動裝置了。在徐老看來，將昂貴的魔動裝置用在這種運輸船上根本就是得不償失。到時候船造出來，造價勢必極高，能不能按照成本價賣出去尚不可知。

　　徐老頭已經(jīng)認定自家少爺建造新船是要賠本了。對張家忠心耿耿的徐老一再跟夫人談?wù)摯耸拢Ｍ麖埛蛉四軌蛑浦股贍數(shù)倪@種敗家行為。不過，夫人卻是完全向著自己的兒子，說什么兒子想造新船就讓他造，就算是賠錢，只要寶貝兒子高興，那就是賺了。另外，張夫人還直接撥了十萬兩給船廠，作為船廠的運營經(jīng)費，還說什么一切聽我兒子的，任由寶貝兒子搗騰。徐老只是一個管事，往好了說，也頂多就算是張家一個資深下人，連自家的老主子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么著？

　　而后的造船過程中，張林時不時就會來船廠巡查，并不時給些意見。隨著對張林的認識加深，徐老發(fā)現(xiàn)自家少爺還真是不簡單，不僅是真的懂得造船的，而且少爺腦海中的造船理念還相當先進，似乎完全不輸于那些西夷人。自家少爺為了能夠更好地把船建好，還從工匠隊伍中挑選出了幾十名精干，定期地講授一些叫做什么力學、機械學的知識。而這幾十號船廠精干，在聽過張林講授的幾節(jié)課之后，便對年僅十七歲的少爺敬若神明了。

　　自家少爺對建造新船費心費力，徐老自然是不敢怠慢，也是盡心盡力地督造著新船的建造。

　　工匠們干勁十足，新船很快開始鋪設(shè)龍骨，新船的各個部件也在不斷被趕制。新船建造逐漸步入正軌，張林便開始嘗試著復制出蒸汽機。張林是機械系高材生，蒸汽機、內(nèi)燃機的原理和內(nèi)部構(gòu)造早已是熟稔于心。但是，在當前時代，受到現(xiàn)今時代工藝的限制，張林要成功復制出蒸汽機可謂是困難重重。

　　為了盡快搗鼓出蒸汽機，張林幾乎將整個江寧的有名鐵匠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府上，讓他們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打造建造蒸汽機所需要的各種材料。

　　最后，張林實在是對現(xiàn)今社會這種效率低下的手工作坊式工作方式不堪忍受，于是找自己娘親弄了五萬兩銀子，直接在江寧府梅山鐵礦附近建造了一家煉鐵廠兼鐵器加工廠，并取名為張家鋼鐵加工廠，隨后便以高薪聘請的方式近乎將全城的鐵匠都集中到了張家鋼鐵廠。隨著列強有了在大清建廠的權(quán)利，列強的近代工業(yè)企業(yè)便在華夏大地上屢見不鮮了。而受到國外鐵器商品的沖擊，國內(nèi)這些依舊在用錘子打鐵的鐵匠們早已是處在瀕臨破產(chǎn)的境地。在張家少爺高薪高福利的引誘下，鐵匠們紛紛關(guān)閉了自家的鐵匠鋪，繼而成為了張家鋼鐵加工廠的高級技工。張家便以這些鐵匠為骨架，參照著現(xiàn)代工程的管理模式，直接把鋼鐵加工廠給建立了起來。為了留住這些鐵匠，張林那是真的下了血本的。張林給普通鐵匠工人開出了五兩銀子的月薪，給那些個手藝不錯有著幾手絕活的資深鐵匠更是開出了八兩的高薪。當然，在給工人們開出高薪的同時，張林還制定了較為嚴格的考核制度和獎勵制度，也就是所謂的競聘上崗和鼓勵創(chuàng)新。另外，張林還讓每一個愿意加入張家工廠的工人簽了一份近乎是賣身協(xié)議的所謂合同，甚至張林還讓工人舉起右手宣讀了誓言：

　　我自愿加入張家鋼鐵加工廠，擁護工廠的廠規(guī)，服從工廠的領(lǐng)導，堅定不移地保持對張家的絕對衷心，張家榮我榮，張家恥我恥，努力工作，做一名優(yōu)秀上進的張家人……

　　而后，這份誓言的宣誓對象直接變成了張家，而廠規(guī)則是變成了張家的家規(guī)，工廠的領(lǐng)導而后直接變成了張家家主的領(lǐng)導。再到后來，隨著張家家業(yè)的不斷擴大，便不再是每個在張家做事的人都有機會宣讀這份誓言了。再往后，張家的誓詞中加入了振興家族等字樣……當然，這都是后話。

　　在成立張家鋼鐵加工廠之后，在梅山附近巡查廠房的張林得知南京的梅山鐵礦近乎是處在未開采狀態(tài)的。得知這一消息，張林二話不說，直接讓人給江寧府送去了幾千兩銀子，把整個梅山礦脈連同周圍的空地給悉數(shù)買了下來。于是，在張家鋼鐵加工廠掛牌營業(yè)的半個月之后，張家礦業(yè)公司宣告了成立。張家礦業(yè)公司下轄張家鋼鐵加工廠，張家煉鐵廠，還有張家梅山礦山。不管是鋼鐵加工廠、煉鐵廠還是礦山，在成立之后都是大肆地招收工人。現(xiàn)在是晚清時代，土地兼并嚴重，天朝土地上充盈著大批的破產(chǎn)農(nóng)民和手工業(yè)者，甚至是流民。張家一放出招人的告示，應聘者當即紛紛云集在了公司的招人處。

　　考慮到應聘者過多，張林便隨意制定了幾項招收條例。除了身體健康不抽大煙的這樣的硬性條件之外，張林還制定了相關(guān)經(jīng)驗者優(yōu)先、識文斷字者優(yōu)先、愿意加入張家者優(yōu)先等相關(guān)條例。每一個加入張家礦業(yè)的人，張林都要求來路明白（不求清白，只求明白），那些連家底都不愿透露又或者是交代不清楚的一律拒收。

　　人招進來之后，首先就是學習張家家規(guī)和工廠管理條例，在宣誓之后才有資格上崗工作。

　　雖然張家招人要求過多且流程繁瑣，但這并沒有打擊前來應聘者的積極性。畢竟，每個月三兩起的底薪外加包吃住，這樣的待遇滿大清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更吸引人的，是張家承諾會給予有需要的工人們在工廠附近建房安家的超級福利。

　　張家如此舉動，在整個江寧府鬧得沸沸揚揚。江寧知府甚至開始懷疑張家是否在梅山發(fā)現(xiàn)了金礦銀礦，而且還一再派人探查。而后，知府大人得知張家只是在梅山發(fā)現(xiàn)了鐵礦之后，也就沒有了興趣。在知府大人的眼中，鐵，根本就不值錢。當然，也有不少人懷疑張家是否是借著高薪招人的名義干著販賣人口的勾當。出于安民考慮，知府大人還針對此事專門派衙役前去暗查過，而后卻是被告之張家招收的工人目前都在梅山一帶安定了下來。到此，知府大人也就沒再去理會張家的事情。對知府大人來說，只要你張家按律繳稅，你愛怎么搗騰就怎么搗騰。再則，張家乃是江寧的大戶，在江寧甚至是整個江南有著幾百年的根基。當年鬧太平天國的時候，江寧曾一度成為了天國的國都，并統(tǒng)治江寧數(shù)載。讓人驚詫的是，太平天國沒有動張家，而后天國覆滅，張家同樣也沒有被當成亂黨處置。什么叫做底蘊，這，就叫做底蘊。雖然自打中法開戰(zhàn)之后，張家家主出了意外，主人換成了張夫人這樣一個女人，但在江寧這一畝三分地上，依舊沒有哪個勢力敢看輕張家。每一任江寧知府，大抵都會對張家尊敬有加，絲毫不敢怠慢。畢竟，那些個不長眼的知府大人，要么是被革職撤走，要么便是會無故失蹤。反之，與張家關(guān)系好的知府大人，大抵都會業(yè)績滿滿地升遷而去，并從此官運通達。

　　隨著自己對張家了解的深入，張林也曾對張家這種黑白兩道都能吃得開的現(xiàn)狀異常費解。但一想到張伯這樣的五段高手都在張夫人和自己面前自稱老奴，張林也就釋然了。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有著武林，有著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易筋經(jīng)之類的神奇武功。武林中人何其高傲？六段已是當今武林巔峰神話，連張伯這樣的五段高手都要在張家家主面前自稱老奴，那就只能說明一點，張家曾經(jīng)是武林中皇帝式的存在。

　　武林皇帝？就算張家祖宗曾有過這樣的榮耀，張林這個廢物體質(zhì)要想重現(xiàn)祖宗榮耀，恐怕已是不可能。張林估計，自己的娘親始終不愿提及祖上之事，恐怕也已經(jīng)是對張林練武徹底地失去了信心。

　　唯恐娘親失望不快，張林也就沒敢繼續(xù)追問。

　　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不屑努力與試驗，再加上十幾個略懂西學的工廠技工的從旁協(xié)助，張林終于把蒸汽機給搗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