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刀行江湖作者:愚任 時間:2020-12-17 17:01:03
酒樓中的食客們頓時發(fā)出一片哄笑聲,他們也是看戲不怕事大,反正是起哄,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幫著老者把帳給結(jié)了,或許在他們眼里,這個一身破衣的糟老頭子就是一個專門吃白食的。
不過無悔卻在那人身上看到一絲英雄落魄的氣勢,他料定這個老者肯定有不尋常的過去,眼看堂倌發(fā)狠,就要出手毆打老者,便站起身來,沖著堂倌大聲喊道:“伙計(jì),住手,不可無禮,這位老人家欠的銀子由我代付便是!”
那堂棺收住架勢,上下仔細(xì)端詳無悔一番,從鼻孔中哼哼道:“你真的要替他代付?可是二兩三錢銀子,不是二十三個制錢吶!”
無悔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用力朝桌上一摔,罵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看清楚,這是什么,還不給我去把銀子秤清楚,加上我那碗牛肉湯面一起算妥,零頭給我找回來!”。
可能是無悔的體型碩壯,帶著兩把單刀又有點(diǎn)練家子的味道,眼前這位堂棺不免有點(diǎn)顧忌,未敢再出言頂撞,取了銀于自往柜臺結(jié)帳去了。
等找回零頭,無悔游目四顧,竟已不見那糟老頭的蹤影。
他心里苦笑,取了單刀,背起包袱,大步走出酒樓,天氣很冷,他得覓處休歇之所,當(dāng)然地方是越簡單越好,簡單和便宜總是分不開的。
轉(zhuǎn)出大街,到了一條冷清的橫巷,他朝巷子內(nèi)張望了半天,卻沒有發(fā)現(xiàn)半家客棧的招牌,大街上倒有幾家,只是看那種氣派門面,又看看自己懷里的銀子,實(shí)在不敢往里進(jìn),如今口袋剩下的一點(diǎn)銀子,還不知得挺上多少天呢。
無悔正在巷口考慮該朝哪里走,一個發(fā)自嘴唇齒縫間的“嗤…嗤”聲已從他背后傳來,他連忙回頭,卻赫然看見那糟老頭正坐在一家門口邊的石礅上,盯著他那。
無悔有些驚愕,因?yàn)榫驮谒蚕⑶昂?,那里明明不見人影,怎的才一轉(zhuǎn)身,就憑空冒一來這個吃白食的老頭子?突然出現(xiàn)的老者,頓時驚出了他一身冷汗,如果是他仇人的話,無悔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糟老頭沖著他瞅牙一笑,擠眉弄眼的招著手:“來來來,小伙子,先時承你請了我一頓,咱們爺倆得親近親近?!?
無悔上前幾步,沖著老者抱拳笑道:“老人家,出門在外,誰都會有不便之時,些許心意,實(shí)不足為謝……”。
可惜,無悔小瞧了老頭臉皮,他這頭剛說完,糟老頭那雙跳豆般的小睛一瞪,道:“誰說我要謝你?我們兩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老人家并未央求你替我付帳,你自己愣要做這順?biāo)饲?,與我有鳥的相干?”
無悔呆了呆,想不明白天下竟有如此不通情理的怪人,不識香臭的惡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怪人肯定有怪本領(lǐng),于是淡淡的道:“是我自甘為老丈代償所欠,確與老丈無關(guān)”。
糟老頭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小子這還像句人說的話,我這一輩子最怕欠人情,所以任誰的情我都不欠;小伙子,待我問問你,你可有個名字,今年多大了?”
無悔本待轉(zhuǎn)身走人,又一時拉不下臉來,只有僵著聲音道:“我沒有姓,名叫無悔,就是決不后悔的無悔,今年帶十七……”。
糟老頭嘴里念道著:“無悔,決不后悔的無悔,十七歲,嗯,名字有意思,年紀(jì)也合適……”。
他望著無悔,繼續(xù)道:“小伙子,看來你的境況也不見強(qiáng)吧”。
無悔臉上微微一熱,坦然道:“是不見強(qiáng),老實(shí)說,再有幾天找不著進(jìn)帳,恐怕亦只好學(xué)您老的樣,去吃白食了!”
糟老頭卻不生氣,呵呵笑道:“吃白食也得有吃白食的本領(lǐng)才行,像我人老皮厚,又時常碰得上像你這般的瘟生,方能篤定白吃,你年輕力壯,不但靦腆害臊,大概也不易引人同情代付欠帳,小伙子,這個主意還是早早打消的好!不過無悔這個名字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對了,你是那個黑榜排名地兩百八十八位的無悔吧”?
“正是小子,不過我是排名第三百位啊,怎么幾天不見,上升了十二名”無悔有些納悶道。
他不知道的是,因?yàn)樗麖挠⑿蹌蜔o影劍手上逃了,所以黑榜排名也上升了十二位。
“不過老頭子看你不像那種人,想必這中間必有隱情吧,如果老頭子沒有猜錯的話,那件事情是獨(dú)孤無我做的,然后你成了那個替罪的羔羊”糟老頭一邊剔著牙一邊分析道。
“您老分析的沒錯,小子是中了獨(dú)孤無我的詭計(jì),可憐南宮小姐慘死”無悔用帶著一絲凄慘的聲音道。
“你小子有什么打算”?
“報仇”!
“獨(dú)孤家大業(yè)大,你這仇不好報啊”!
無悔形色憂戚的道:“所以小子準(zhǔn)備先找份工作安頓下來,然后掙點(diǎn)銀錢,拜訪名師,十年不行就用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用三十年,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遇到名師,等我功力大成,定要洗刷著不白之冤,將獨(dú)孤無我的首級獻(xiàn)于南宮小姐的陵前,以告慰南宮小姐的在天之靈”。
糟老頭像是沒有聽到,只管問道:“你武功怎么樣,你師傅又是誰”?
無悔略一遲疑,還是說了:“虎賁刀尊任莊主?!?
糟老頭細(xì)眉上揚(yáng),皮笑肉不笑的道:“任莊主?就是住在河?xùn)|邊出相莊的那個任莊主?”
無悔高興的道:“老丈也知道家?guī)熗俊?
“嗤”了一聲,糟老頭道:“威名?小子,我講幾句話,你可別往心里放,實(shí)話好說不好聽,我這個人就是一向憋不住,愛說實(shí)話,你那師父,幾十年耍刀是耍了點(diǎn)名堂,卻決非如他自我標(biāo)榜那般不可一世,他那點(diǎn)玩意,實(shí)在沒有什么了不起,居然關(guān)著門起道號,自封刀尊,刀要稱尊,茲事體大,豈是他的幾手莊稼把式堪以承當(dāng)?shù)玫??說起刀尊?你師父只配玩刀屁股,真正不知他見過幾個練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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