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是故鄉(xiāng)濃，老媽的打鹵面

　　出了火車站的小鐵門，張正一就發(fā)現(xiàn)父親站在鐵門外，眼巴巴的盯著門口，披著一件破舊的大衣，摩托在身后不遠處停著。

　　張正一看著父親，眼淚差點留了出來，父親老了，佝僂了。自己是昨天晚上才告訴父親自己的決定，說已經(jīng)決定要返回老家了，打的時候已經(jīng)坐上火車，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記得當(dāng)時父親聽了電話沉默了，沒有說什么，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說了一句“外面打拼難，累了就回來吧?！?

　　后來才知道，原來父親因為驕傲的兒子在外面，也經(jīng)常開始看新聞了，也知道外面不好過，工作關(guān)系如何復(fù)雜，工作壓力如何大。正如一首歌所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

　　這幾日里，張正一每天獨身一人時都在研究如意空間，度日如年，天大的秘密無人訴說，黯然情商，決然離帝都，寂寥難耐，未來將在何方呢？看到父親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想當(dāng)年金榜題名離開，追逐象牙塔的高山白雪夢，畢業(yè)后留在帝都打拼所謂事業(yè)，數(shù)年中，歷經(jīng)紛紛擾擾，觥籌交錯間看盡人生百態(tài)，原本以為離開那天自己這艘小船已揚帆起航，能揚帆十萬里，美名傳天下，哪成想，回首細思量，卻原來如放飛的風(fēng)箏，魂牽夢繞的，仍是這片生自己養(yǎng)自己的故鄉(xiāng)，只有這里才是自己覺得安穩(wěn)能夠寄托生命的港灣。只有這里能夠讓自己煩躁飄泊不定的心得到安定。

　　離開了這么久，自己變了多少？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父親變老了。

　　拉著行李走向父親，叫了聲“爸爸”，有一種哽咽在胸口。走的近了，父親看的更清了，燈下的父親顯得更加蒼老了，縷縷白發(fā)暴漏在蒼發(fā)之外，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上寫滿滄桑和無奈，曾經(jīng)炯炯有神的眼神失去了靈性，這哪是自己心中如神一樣的父親??？離家多年，自己真是愧對父母。張正一暗暗的下了決心，一定要改變這片天地，讓父親母親過上幸福的生活。

　　回到家里，母親司馬麗正在收拾自己的房間。因為時間長不在家了，原來住的房間里堆滿了雜物，時間又比較緊，還沒收拾完，看得出來父母昨天忙了一天了。墻上的蜘蛛網(wǎng)應(yīng)該是擦墻前沒掃干凈，擦墻時被抹在了墻上。母親正在給自己床上鋪鋪蓋。鋪蓋是新鋪蓋，應(yīng)該前些日子在太陽下面曬過了，一股陽光的圍到撲面而來。張正一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媽，你怎么起這么早，您歇會吧，我自己來?！睆堈悔s忙跑過去幫忙，看的出來母親應(yīng)該是在父親出發(fā)接自己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起來了。

　　“沒事，我來。你餓了吧，鍋了有飯，這會估計吃著正合適，抓緊吃點，一會補補覺。”母親不由分說制止了兒子。做母親的，哪有不疼子女的？兒子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這會能不累嗎？

　　“媽，我不餓，火車上吃東西了，我自己來吧，一會再吃?！睆堈粓猿肿约簛?，他不想母親再勞累。

　　母親終于停下了手，看了張正一很久，看得出來，她心中也有疑惑，不過她沒問，她的心里，想法很簡單，兒子在外受了傷，回來了，回來就好。

　　“瘦了，在外很辛苦吧，等會媽給你殺只雞補補”司馬麗心疼了，對兒子的疼惜溢于言表。

　　張正一的身體不弱，二十三四歲的小伙子，平時也注意鍛煉，將近一米八五的身高，雖然不是肌肉型的，其實也是有肌肉的，只是肌肉不明顯，屬于很健康的范疇，符合年輕人的審美觀。

　　“媽，我自己會照顧自己，我這不是瘦，是壯實，健康啊”張正一辯解道。

　　正在這時，張正一的手機響了，是玉琳打過來的，電話一端是一陣沉默，喂了兩聲后對面才聽到吳玉琳輕柔的嗓音傳出：“你到家了么？一路可好？好好休息?！?

　　“到家了，到家了。。。。。?！甭牭秸徽f到家了，對面電話就掛了，電話里還隱約能夠聽出來一絲哭泣，昨天哭的很久。

　　張正一有點怔忡。

　　昨天的一路上收到很多短信，有同事的短信，也有朋友剛知道消息發(fā)來的消息“不夠意思啊，走了已不說一聲~！”。正一在路上分別回了短信，大多都是謝謝，還有機會再聚。

　　司馬麗看著孩子，她聽到了對面女孩的聲音，瞬間一種了然的表情，她認(rèn)為孩子是為情所困了，電視上不都是這么演的么，自己的孩子那么優(yōu)秀。或許在每個母親的心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優(yōu)秀的。

　　吃完了母親早起做的早飯，父親母親讓張正一睡睡補補覺，拉上門出去了，張正一把東西從行李箱離取出來，刷了刷牙，簡單收拾一下，就躺在了床上。一夜的火車確實很累。

　　一覺起來已經(jīng)中午了，看看爸媽都不在院子里，張正一于是出門看了看。門外一塊空地上，老媽收拾了個菜園子，這會老媽正在拔小蔥。

　　看看正一過來了，母親笑意盎然地問“起來了？等會給你做雞蛋面?！?

　　張正一連一臉欣喜地說：“好啊?！?

　　老媽做的雞蛋面是純正的手搟面，吃著老媽做的面真正是一大享受啊，想起來張正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直流。

　　老媽做的手搟面可不同市場上買的手搟面，和面的時候把面和熟些，使勁和，用搟面杖使勁的搟，搟的很薄，這樣和出的面條勁道十足，味美，吃起來滑溜。切面時也很講究刀功。小蔥炒純正的土雞蛋，稍微加點湯，那叫美味??！

　　一個小時后，司馬麗端著一盆子手搟面進了屋，老爸后面端著鹵和碗，叫正一吃飯。正一一看，湯水是骨頭湯，看來老媽一上午都在準(zhǔn)備了。金黃的雞蛋和青翠的小蔥鹵，滿滿一大碗面，正是難得一見美味——老媽牌雞蛋面，張正一覺著五星酒店鮑魚魚翅都不如這一碗面好吃。小蔥絕對的綠色產(chǎn)品，是菜老媽提著井水兒澆灌出來的，自家的菜園子從來上的就是土肥，無污染，連著農(nóng)藥都沒打過，純綠色食品，能不好吃嗎？

　　司馬麗看著張正一狼吞虎咽，心里既得意又心疼，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