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平淡無奇的幻想鄉(xiāng)作者：二等亂世時間：2020-12-17 17:11:43
對于愛爾麗來說，日子依舊那么過，每天白天和澤一起去森林里挖野菜，采蘑菇和果子，看有時候能不能抓著只兔子，野雞之類的。黃昏了，原把漁網(wǎng)拿回來曬，她就幫澤縫補漁網(wǎng)，清理垃圾。
轉(zhuǎn)到晚上，等二老睡下了，她又出門到那片沙灘上，開始練習(xí)刀法。有時候八云紫在晚上也會過來，和她一起對戰(zhàn)練習(xí)。
交了幾次手后，愛爾麗確確實實感覺到八云紫對于境界的不斷熟練，以及快速增長的妖力。隙間對于像她這種的近戰(zhàn)型選手，簡直就是一大克星，因為根本近不了身就會被隙間傳送走；或者被隙間弄出來的東西攻擊到。
同時，與紫的交手，讓她感覺到了自己體質(zhì)的變化。那種戰(zhàn)斗中體會到的怪力以及反應(yīng)能力，著實是讓她吃了一驚。
也因此，愛爾麗把自己的刀法訓(xùn)練排序是這樣的：速度、耐久、敏捷、力量。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弱項就是速度和耐力，經(jīng)常是反應(yīng)跟上了，但自己的速度沒有跟上。
于是因為這個，連輸給了紫好幾場。結(jié)局是她被紫要求了做飯、捏背、陪浴什么的。愛爾麗也經(jīng)常是被紫欺負到抱頭蹲防的狀態(tài)，或者是衣衫襤褸——別想多，陪浴而已。
又是四個月，冬天到來。
“阿嚏!”
原躺在床褥里打了個噴嚏，外面正在下雪，天陰沉沉的。十二月的風(fēng)浪著實冷了不少，四天前突然的風(fēng)浪把他打下了船，掉到了海里。雖然費了老大勁爬了上去，但是畢竟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快一個小時，回到屋內(nèi)就不停地渾身發(fā)抖。在外面點了篝火幫他烘干身子，愛爾麗還特意找到些野姜給原熬了些姜湯喝上。
原已經(jīng)老了，五十多歲對于這個時代已經(jīng)實屬不易，現(xiàn)在被風(fēng)浪這么一打，確實是不如年輕時候那么能挺了。一場感冒就把他弄得虛弱不堪，現(xiàn)在就感覺像是得了重病的樣子。
愛爾麗拿著了一塊和抹布一樣的布片，跪著給原又擦了一下頭。
澤去河里抓魚了，為了補上奉納的空缺。
“……愛爾麗……”
虛弱的聲音從嗓子里發(fā)了出來，愛爾麗把頭傾到了原的嘴邊。
“怎么了，老爺子？”
“…那個老太婆呢…”
“奶奶出去了。”
“是嗎……”
原嘆了口氣，然后沉默不語。
愛爾麗也沒說什么，接著擦拭著他的頭，讓原舒服一些。
傍晚那陣，澤回來了。她兩手凍得通紅，背簍里背著好些條淡水魚，愛爾麗幫忙把屋外的火生了起來。澤一邊暖和著手，一邊準(zhǔn)備做些魚干。
“愛爾麗啊…那個老頭子怎么樣了？”
愛爾麗準(zhǔn)備弄些熱水的時候，澤突然問了一句。
“老爺子早上問奶奶你去哪里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問?！?
“是嗎…估計是害怕奉納不夠了吧?！?
澤搖了搖頭，然后開始處理起了魚肉。愛爾麗把水弄到差不多熱的時候，準(zhǔn)備轉(zhuǎn)身進去，卻被澤攔住了。
“怎么了，奶奶？”
“這一天辛苦你了，我來照顧那個老頭子吧。幫我添把火，這些魚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還有一陣，感覺它干了之后掛在那邊的木桿上，別弄糊了，然后你先去睡吧。我還得幫這個老頭子呢。”
“知道了”
愛爾麗把晃晃悠悠的澤扶了起來，然后自己又在火堆旁坐了下來，開始看著火堆旁的魚。
夜晚沒什么動靜，除了火苗嗞啦嗞啦的聲音，就是從灌木搖擺的聲音，似乎有什么動物在里面活動著。
等到魚被烘的差不多了，她把那些魚條取了下來，稍微有些燙，便找來了一個筐子放在里面。魚的眼珠那部分已經(jīng)被澤扣掉了，愛爾麗找來一些細草繩，把繩子從魚頭那里穿過，打個節(jié)，然后再系到木桿上。
都處理完了，她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樹枝和柴火，別讓火滅了。然后收拾了一下，睡在了火堆旁邊，那里有草編成的睡袋，上面還蓋著一張有狼抓咬過的鹿皮。愛爾麗的評價是勉強能用，不怎么能御寒，但適合夏天避暑，現(xiàn)在有個火堆倒是還好些。
“晚安?！?
自顧自的說了一聲，然后鉆進了睡袋休息了。
火依舊噼里啪啦地?zé)?，也不時地傳來木頭的爆裂聲，驚嚇到了周圍的小動物。
澤進去之后沒有做什么，只是看著一臉安詳?shù)脑蹱桘愩@進睡袋后，他卻突然醒了過來，見到一直跪在自己身旁的澤，原虛弱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老婆子，回來就好啊…”
“…老頭子，我回來了啊…”
二人平靜地對話，絲毫沒有因原的病而改變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沒什么擔(dān)心的了”
“…你也別瞎擔(dān)心了。愛爾麗那孩子能讓你擔(dān)心什么？”
“…怕她孤單…小孩子家的，受不了一個人啊?！?
“總會長大的…總會長大的，她要比我們方便的多。倒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一把老骨頭了還想裝什么年輕?！?
“…我還不年輕啊…這月的奉納還是基本是我弄的…”
“行行行…不和你鬧…也不知道剛才的魚是誰帶回來的”
……
……
……
天亮了，雪依舊在下。
愛爾麗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冷。身上沾著不少雪花，火堆已經(jīng)熄滅好久了，早已沒了木頭燃燒后所產(chǎn)生的香味。
“怎么回事？”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屋內(nèi)也沒什么聲音。
“奶奶？老爺子？”
她把靖玥刀從空間里取了出來，緩緩地挪到了大門門口。
里面什么動靜也沒有。
“你們醒了嗎？”
她走了進去，卻嚇的退后了幾步，摔倒了在地上。
兩人安詳?shù)靥芍?，臉色鐵青。原平躺著，似乎很安詳。澤躺在他的旁邊，口吐白沫，身旁還有嘔吐物。血順著她的鼻子和眼球里留了出來。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她不停的喘息著，瞪大了眼睛，只感覺心里有種東西在不斷上涌，而且越來越明顯。
“嘔------------！”
實在是忍不住那種惡心與壓抑感了，趕緊撐住了自己，那種過分的緊張，讓她差點把胃都吐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嚇的，還是因為嘔吐，眼淚止不住地涌出，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房子。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的雪都積出了一條，愛爾麗才反應(yīng)過來。她趕緊跑回了房間，檢查兩個人的情況。
原停止了呼吸，似乎是晚上的事，自己安詳?shù)淖吡?，沒有什么掙扎的痕跡。
澤看來是在原之后服用了什么，準(zhǔn)備陪著澤離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暈過去了。
“還活著…還活著…”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也不管什么了。愛爾麗把澤以不可思議的景象架到了自己的背上，趕緊把她放到自己剛剛睡過的睡袋里。
周圍僅有的幾根柴火都被她搜集了起來，擺好了，又把能點燃的東西堆在搭好的燃料旁。點燃了火堆，她不停的吹著營火，試圖讓它變旺一些。
愛爾麗又取了些水，把澤扶了起來，先擦拭了她的臉，然后喂了一些水進去。
但是澤并沒有醒過來，愛爾麗也只能焦急地等著。
“該死…我該怎么做？…根本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要怎么解毒啊”
澤的呼吸沒有剛才在屋內(nèi)一樣平穩(wěn)，現(xiàn)在的呼吸十分急促，像是體內(nèi)沒了氧氣一樣，使勁著吸入，卻很少吐出。
愛爾麗真是急的一頭汗，徹底不知道該怎么辦。
“咳！咳！”
只過了一陣，澤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她開始使勁地咳嗽，雖然很難受，但意識清醒了不少。
“…我這是……怎么到外面…來的…”
像是彌留之人的聲音，澤向周圍發(fā)問著。
“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側(cè)頭，看見了還掛著淚痕的愛爾麗。
“那個老頭子…不會問我……回到哪里去的……我感覺…有什么…會發(fā)生…
果然…晚上回來…看到了他…我也能猜出來，就是這一兩天…
我也想著…他走了，我也活不了多久……”
“說什么傻話??！”愛爾麗忍不住地向澤吼了一聲
“不……你不懂，愛爾麗…”澤凄慘的笑了笑“…我們終歸是小民…少了他…我們的奉納是交不上去…咳！
…逃不出去的。有了貴族大人，我們什么也做不了…你不一樣，愛爾麗…你還年輕呢…不用像我們一樣…認命了…咳！咳！”
“………”
愛爾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看著不停咳嗽的澤
因為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怎么說也不可能改變那種思維方式。更何況活了這么久的老人呢。
免得爭執(zhí)了…
“…愛爾麗…”
“怎么了，奶奶。”
“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但是，之后得靠你自己了…你把那些吃的都拿走吧…我這身子也不久了…”
“那…奶奶你呢…”
“把我扶到屋內(nèi)吧…這里還是沒屋里暖和些”
“……知道了…”
愛爾麗把她扶到了屋內(nèi)，澤的情況很糟糕，基本上是被托回去的。愛爾麗也沒注意到，澤咳嗽的時候那手捂著，拿開的時候沾著不少血漬。
找了塊稍微干凈的地方，愛爾麗把澤安置了下來。又把屋內(nèi)的火坑點上火，試圖讓屋內(nèi)暖和些。
火沒有燒的那么旺，因為沒東西可以燒了
“沒柴火了…奶奶等等，我去折一些樹枝回來!”
說完，愛爾麗就趕緊跑了出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
澤笑了笑，顫抖著把一根點燃的火把拿起來，把屋內(nèi)的被褥點燃了。然后平躺在原的旁邊，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看著火焰吞噬著屋內(nèi)的一切，以及她眼前的一切。
豁然間，她想起了一些東西。
那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遇到了年輕的愛人，正在向她揮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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