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春秋狼煙作者:月冷秦關(guān)時間:2020-12-17 17:14:16
郊外,中行氏馬場。
豫讓正在給幾個新來的馬夫教習馴馬的技術(shù),中行氏要擴大軍隊自然少不了馬匹和馬夫,于是就從自己的封邑里新招了一批馬夫,由于豫讓具有養(yǎng)馬馴馬經(jīng)驗,自然就成了養(yǎng)馬的教官。
這時一隊人馬駕車飛馳而來,領(lǐng)頭的正是那天他在中行府門前見到的家宰。
眾人停下后,一名侍衛(wèi)朝豫讓喊道:“新來的馬夫,趕緊牽10匹馬過來,家宰大人要用?!?
聽到護衛(wèi)的喊聲,豫讓趕緊過去為家宰牽馬。由于是新買的馬匹,還沒有訓練好,豫讓決定給護衛(wèi)們挑幾個性格溫順點的,速度就顯得慢了點。
就耽擱這么一點點時間,來人竟不高興了,“你放快點,別耽擱大人辦差?!?
“新買的馬,沒有經(jīng)過訓練,還不能直接用來駕車,小的給大人們挑幾個性格溫順點的。”豫讓解釋道。
“你一個馬夫,屁話真多?!本瓦@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解釋,都讓護衛(wèi)深感生氣,于是便對豫讓吼道。
“大人,我只是告訴你實情,你不聽就對了,為何還要罵我?”護衛(wèi)的態(tài)度令豫讓覺著很不舒服。
“咦,你一個馬夫,長脾氣了,我罵你怎么的,我還要打你。”
說著,護衛(wèi)就揚起鞭子向豫讓打過來,就在馬鞭將要抽在豫讓身上的時候,豫讓一揚手就將鞭頭抓在手里,輕輕一拉,護衛(wèi)從馬上摔了下來,引起周圍護衛(wèi)們一陣哄笑。
摔落地上的護衛(wèi)惱羞成怒,在他看來經(jīng)常受他們欺侮的馬夫竟然敢反抗,并將自己摔倒,簡直是丟了天大的人。他爬起身,抽出刀使出全身力氣撲向豫讓,豫讓又是輕輕一閃身,護衛(wèi)撲了個空,差點撲倒在地。這再次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就連平常受盡護衛(wèi)們欺侮的馬夫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些笑聲更使得跌倒的護衛(wèi)難堪不已,他使出狠勁持刀向豫讓劈來,準備制豫讓于死地。豫讓見護衛(wèi)欲將自己置于死地,心里也來了氣,于是飛起一腳就將撲過來的護衛(wèi)踢到了馬場邊的矮墻上,跌倒的護衛(wèi)爬了幾爬,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又準備撲向豫讓。
這時,家宰發(fā)話了,對地上剛剛爬起來還搖搖晃晃的護衛(wèi)吼道:“放肆,住手。”
聽到家宰發(fā)話,跌倒在地的護衛(wèi)很不情愿的收起了刀,回到家宰跟前。
家宰跳下車來到豫讓跟前,“我們的事情不急,你慢慢找,挑幾匹好點的馬給我們?!?
豫讓揮揮手,幾個馬夫跟著他一起在馬場里挑馬,很快就選好了馬匹。
看著選好的馬匹,家宰甚是滿意,上前拍著豫讓的肩膀,“這位馬夫,我見過你?!?
豫讓沒有說話,對于這位家宰,他也是見過面的。
“看來你很有些身手,以前學過武功?”
“養(yǎng)馬閑暇之時,自己胡亂練習的,沒什么章法。”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既然豫讓不太愿意回答,家宰也不多問,便對豫讓道:“今日我有些急事,改日我們一定好好聊聊。告辭。”
說完,家宰帶人上車走了。
望著家宰一行人揚長而去,豫讓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臨下山之前,爺爺畢陽就曾經(jīng)用自己的人生經(jīng)驗告訴他做人不可太過于張揚,應(yīng)該內(nèi)斂一些。
但是今天他卻在眾人面前讓中行府的護衛(wèi)丟了臉。
他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
就在豫讓困惑之際,一個馬夫過來問道:“兄弟,我看你的出手必定練過武功?!?
“哦---,那都是平時瞎練的,沒什么章法。”豫讓下意識的回答道。
“不過你今天把那個護衛(wèi)打倒,真是解氣,平時這些護衛(wèi)根本就不把我們馬夫當人看,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今天這么一來,看他們今后還敢欺侮我們不?!绷硪粋€馬夫上前對豫讓贊賞的說道。
“他們這樣欺侮你們,你們也不跟府里的大人們反映一下?”豫讓聽罷反問道。
馬夫一聽就笑了,“你真會說笑話,就我們一個馬夫還想見到府里的老爺們?”
“這么說,你們就只有白白受辱了?”
“不想受辱,又能怎樣?這就是我們馬夫的命?!?
眾人七嘴八舌的訴苦道。
這時一個年齡稍大點的馬夫?qū)ζ渌苏f道,“不說了,干活吧。”
于是,大家一起趕著馬群到山上去放牧,路上那位年齡大點的馬夫走到豫讓跟前,低聲對他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初來乍到,凡事還是小心點的好。這伙人心黑著呢,今后凡事多長個心眼。”
豫讓吃驚的望著年長的馬夫,“難道他們還敢殺了我不成?”
年長的馬夫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只是輕輕的搖搖頭,趕著馬匹向草場走去。
到了放馬的地方,豫讓一直心神不寧,他越來越覺著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闖大禍了。
但是此后的一段時間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就這么一直平平靜靜的過去了。
知道半個月后的一天傍晚,豫讓正在給馬喂料,馬場的們突然被幾名護衛(wèi)撞開了。
“那個叫豫讓的馬夫在不在?”護衛(wèi)進門之后,蠻橫的問道。
馬夫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后目光落在了豫讓身上。
“我就是豫讓,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既然已經(jīng)躲不過去了,豫讓出列答道。
“哦,你就是豫讓?”護衛(wèi)們疑惑的望著豫讓,“大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大人?
走一趟?
豫讓不解到底是哪位大人要叫他,于是問道:“不知哪位大人要叫我過去?”
“哪位大人?哼,你一個小小的馬夫問這么多做什么,只管跟我們走就行了?!弊o衛(wèi)很不耐煩的說道。
從馬夫的話里,豫讓知道這些護衛(wèi)平時都是挺狠的角色,說不定他們會假傳命令在半道上殺死自己的可能都會有,于是豫讓也強硬起來,“你們不說是哪位大人叫我,我就不去。”
“咦---,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有個性的主??!”一名護衛(wèi)說著就往豫讓跟前撲,準備強行拉著豫讓出門。
這時領(lǐng)頭的護衛(wèi)說道:“是家宰程和大人有請,你就不要推辭了,跟我們走一趟吧!”很顯然這位護衛(wèi)的頭是知道豫讓跟護衛(wèi)們打架的事情,于是客氣了許多說道。
一聽說是家宰程和叫自己過去,豫讓拍了拍身上的土,跟著護衛(wèi)們走出了馬場。
眼看著自己的一個兄弟跟著護衛(wèi)們走出馬場,年齡稍大的馬夫長長的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fā)。
“看來這些護衛(wèi)不好得罪呀!”馬夫說道。
“唉,以后的日子難過了。”
走出馬場,豫讓的心一直是懸著的,雖然從家中程和的言談中他多少得知這個人應(yīng)該對自己的印象不錯。但是從剛才護衛(wèi)們的表現(xiàn),他又有些不敢肯定。
于是,豫讓一路忐忑的跟隨護衛(wèi)來到中行府,路上他甚至做好了一旦護衛(wèi)處置自己,那就拼死一搏,大不了離開中行府,遠走他鄉(xiāng)。
很快豫讓跟著護衛(wèi)就來到了中行府家臣們的院子。家宰的住所在院子的正中央位置。
“你在這兒等著,容我去稟報?!眮淼郊以壮毯偷奈葑娱T前,護衛(wèi)隊豫讓道。
隨后護衛(wèi)頭目上前在家宰程和的屋子外面稟報道:“家宰大人,豫讓帶來了?!?
“哦---,請他進來。”屋里的人答道。
“諾---”護衛(wèi)頭目回頭對豫讓道:“你進去吧!”
豫讓走進家宰的屋子,對程和拜道:“馬夫豫讓拜見家宰大人?!?
見到豫讓,家宰程和高興的走了上來,上下打量著豫讓,“豫讓啊,這幾天委屈你了,來來來,這邊坐?!敝钢赃叺南?,示意豫讓坐下說話。春秋時期還沒有座椅一說,所有人見面都是席地而坐。
見家宰對自己如此客氣,豫讓倒是顯得有些不安,“不知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程和看出了豫讓的擔心,于是換了個口氣道:“是這樣,我看你也是練過武功的人,放在馬場養(yǎng)馬太屈才了。前幾天我出去辦差,沒來得及用你。今天一回來我就去找中行大人,想用你做中行府的護衛(wèi)。你也知道當下的晉國風云變幻,六卿之間的斗爭很是激烈,各個府邸之間都需要加強安全護衛(wèi)。我看你也是習武之人,打算用你做護衛(wèi),不知你意下如何?”
直到這時,豫讓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了,他有些驚喜的說道:“謝謝家宰大人提拔,豫讓定當盡心盡力以報大人。”
程和笑著望著豫讓,“你先下去領(lǐng)一套護衛(wèi)的衣服,回來后我再給你安排具體工作?!?
豫讓抱拳道:“諾---”
不一會兒,豫讓換好衣服再次來到大廳。
程和左右看了看,“人靠衣裳馬靠鞍,穿上這身衣服很是威武嘛?!?
豫讓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大人栽培?!?
望著豫讓趕緊的神情,程和甚是欣喜,隨后對豫讓道:“我還有些事情,具體的事情就讓李二跟你說說?!?
此時站在門外的李二進來了,也就是剛剛帶豫讓進來的護衛(wèi)頭目。
程和指著豫讓對李二說道:“李二,這位是豫讓,你們認識一下,今后他就跟著你了?!?
“諾---”
隨后豫讓就跟著李二走出程和的房間。
直到這時豫讓才真正感到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變了,由一戈馬夫變成了中行府的護衛(wèi),自己當時的一個魯莽之舉竟然會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當護衛(wèi)的機會。人生往往就是這樣: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手機上閱讀
點擊或掃描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