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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適應(yīng)現(xiàn)實

小說:農(nóng)女福妃別太甜作者:佚名時間:2020-08-21 08:04:52

閉著眼睛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溫暖、溫情,太過讓人留戀。留戀到柳玉笙害怕,害怕一旦張開眼睛,看到的是溫情表象下丑陋的嘴臉。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柳玉笙就被人抱起來。

  給娃兒裹好尿布跟襁褓,柳大林抱著她出了房門,“娘,縣城遠,我去早一點,免得晚上回不來。”

  “誒,我在鍋里攤了幾個餅子,你路上吃……”柳老婆子嘴里絮絮叨叨,手上動作則很是利落,幾下將要帶的東西打包好。

  柳大林不停點頭應(yīng)著。陳秀蘭也收拾好走了出來,“娘,我也趁著這時間趕回娘家一趟,晚飯之前回來。知夏還在睡著,勞煩娘照看了?!?/p>

  “行,家里事情有我呢,你們甭操心了?!?/p>

  柳老婆子擺擺手,轉(zhuǎn)而從柳大林懷里抱過柳玉笙,親了親,“我們囡囡要去縣城,奶奶可一天見不著你咯,你要乖乖的,晚上回來奶奶給你熬糖糊糊吃。”

  說罷,不舍的將娃兒遞給柳大林。

  柳大林正要伸手接過來的時候,動作陡然僵在半空,眼睛慢慢越瞪越大,“娘……娘!”

  柳老婆子第一反應(yīng)是把娃兒保護性的護在懷里,另一只手毫不客氣的刮上兒子后腦勺,怒罵,“那么大聲做什么,嚇壞囡囡我抽死你!”

  柳大林激動的指著婦人懷里的小娃兒,語無倫次,“囡囡、囡囡她剛才看我了,真的,娘,囡囡她睜開眼了!”

  柳老婆子忙低頭,正正對上一雙如同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干凈、澄澈,天真無邪。

  陳秀蘭也幾步奔過來,“囡囡真的睜開眼了?”當看到女兒如同被水洗過般透亮的黑眼睛,陳秀蘭一把捂住了嘴,喜極而泣。

  “真的,我們囡囡,哎喲,真的睜開眼睛了!”

  柳老婆子眼睛一下通紅,抱著懷里的娃兒,稀罕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悄悄放松了緊攥的小拳頭,柳玉笙努力控制藕節(jié)似的小短手,舉起,小手輕輕觸碰老婦人布滿風霜的臉。

  張嘴,嘴巴就吐出個泡泡來。

  老婆子原本還忍在眼眶里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心軟得一塌糊涂,“我們囡囡這是在叫奶奶呢!奶奶奶的心肝喲~”

  柳大林激動過后,心急的湊上來,“囡囡,我是你爹,我是爹爹,囡囡……”

  話沒說完,被家里兩個女人同時擠開去,“別煩,趕緊去李大家把你爹叫回來,讓他高興高興。”

  柳玉笙從縫隙中溜了自家蠢爹一眼,對他的沮喪決定視而不見。

  柳玉笙咧著沒牙的嘴巴,不停吐泡泡,小爪子一下一下摩挲在老婆子有了褶皺的臉上。

  心,很暖很暖,很安很安。

  終于勇敢邁出了這一步,她想,她真的還可以再相信一次。

  這一世的家人,是不同的。

  “老婆子!老婆子!囡囡呢,快,給我看看!”很快,門外就傳來熟悉的大嗓門。

  順著柳老婆子轉(zhuǎn)身的姿勢,柳玉笙一眼看到了腳步生風往里沖的老者。

  花白的頭發(fā),黝黑的臉,樸實的五官上,也被歲月刻下了痕跡,眼睛卻很亮,盈滿激動和喜悅。

  柳玉笙小手朝那個方向晃,咧嘴,“啊?!?/p>

  “囡囡!哎喲我家囡囡在看著我呢!”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顫抖著,左比右劃,好一會沒敢把小奶娃兒接過來,怕自己太激動,一個不小心傷到娃兒。

  柳老婆子轉(zhuǎn)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兒子兒媳,“大林,你還帶著囡囡去鎮(zhèn)上醫(yī)館看看,我心里還是不踏實,別再落病根?!?/p>

  柳老婆子說話做事都風風火火的,有一股潑辣爽利勁兒,做事卻也周全。

  幾人一致點頭,柳玉笙是唯一持反對意見的,自己有沒有事她最清楚,可惜,不能說話,沒有發(fā)言權(quán)。

  這一天,整個柳家歡欣熱鬧。

  柳玉笙的眼睛經(jīng)由大夫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將這個家連日來的陰霾一下驅(qū)散干凈。

  一高興,柳老爺子大手一揮,辦滿月酒!殺雞燉肉,請了幾乎半個村子的人來慶祝。至此,整個杏花村的人都知道,柳家最得寵的不是傳接香火的男娃,是他們家小孫女。

  小娃兒見風就長,一天一個樣。

  五月能爬,九月能走。

  一歲半,柳玉笙已經(jīng)能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

  南陵國,杏花村,她的家。

  這里偏遠且貧窮,沒有高樓大廈,沒有五彩霓虹,也沒有紙醉金迷,如同世外桃源。

  最幸運的是,這一世,在這里,她終于遇到了真心愛她的親人。從今以后,她是柳家的小囡囡,爺奶的心肝肉,爹娘的手中寶。

  “囡囡,怎么又跑去坐門檻了,一會你爺他們就回來了,不用等。”柳老婆子在院子里無奈的看著門檻上的粉團子,乖巧懂事,直讓人疼到心坎里。

  陸陸續(xù)續(xù)的,不斷有村民踏著夕陽余暉往家趕,就連在外頭瘋玩的兩小子都回來了,卻始終沒有看見另外幾道熟悉的身影。

  柳玉笙心頭隱隱不安起來。

  “這死老頭子,天黑了還不知道回!……”柳老婆子邊罵邊走到門口,往路口方向引頸望去,眼底閃過擔憂。

  一道惶急的身影就這樣闖進她們眼簾,踉踉蹌蹌,臉上全是淚痕。

  登時,柳玉笙心里便咯噔一下。

  柳老婆子則快步迎上去,“秀蘭,咋啦這是,你爹他們呢?”

  “娘,娘!爹他,他從山上摔下來!村里郎中說、說恐怕不行了,讓去鎮(zhèn)上……”陳秀蘭臉色煞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回來拿銀子……!”

  柳老婆子身形一個晃蕩,臉上血色盡失,怔怔的看著陳秀蘭,“你說啥?”

  “娘……”陳秀蘭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杜鵑趕在陳秀蘭后頭,同樣一臉淚痕,人相對冷靜,“娘,大嫂,先把銀子帶上,爹還等著咱們,這個時候不能慌!”

  柳老婆子一抹眼淚,抄起柳玉笙往里走,嘴里胡亂應(yīng)著,“先送銀子過去,我去送,秀蘭,杜鵑,你們看好家!”

  柳玉笙腦子是空白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眼前失去顏色的臉,心口像有刀在一下一下的扎。

  爺爺,摔下山了,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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