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俞先生的心頭寶作者:花之星寶時間:2020-08-23 07:28:01
時值秋天,錦城的天一片蕭瑟?;颐擅傻奶炜?,瞬時間,烏沉沉的,烏云密布,狂風(fēng)吹著云涌動,但黑壓壓的云層卻越壓越低。
司機通過后視鏡看著宋秋竹。
這個女乘客很安靜,白瓷般的皮膚,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水眸讓人望一眼即失神,卻平靜無波,猶如秋水。
她上了車之后,就沒怎么說話。
饒是司機多么能說會道,都冷場了。
所以,他干脆放棄了攀談的打算,安安靜靜開著車。
宋秋竹閉目養(yǎng)神,昨天晚上連夜從外地趕回來,家里的老太太一通電話,她立即從南方的Z市趕往錦城,從夏天瞬間進入秋天。
眉眼間的疲憊仍然不掩她艷麗姿容,無怪司機大叔一直想攀談。
突然,前方傳來劇烈的撞擊聲,然后,司機一個急剎車,宋秋竹出于慣性,頭往前傾,撞到副駕駛的車座,白皙的額前,瞬間變成緋紅,有一些綺麗。
司機回頭一怔,有點歉意,下意識壓低了嗓門,生怕驚到美人似的。
“姑娘,前面發(fā)生了車禍,過不去了。麻煩你再等一等。”
“沒關(guān)系。等吧?!眿绍浀穆曇?,卻生生透著淡淡的冷意和疏離感。
此時豆大的雨點突然落下,密集的降落起來,啪嗒啪嗒落在車頂上,車窗玻璃上。
宋秋竹隨意抬頭一看,然后一怔。
他們這輛車離事故地點最近,還沒待司機反應(yīng)過來,宋秋竹突地推開了車門,然后向前跑去。
“哎,你干嘛去~!”
司機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宋秋竹已跑沒了身影。
要趕上,要趕上,一定來得及,來得及的……
宋秋竹只有這個想法,這個念頭。
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直靠坐在橋頭馬路邊的中年女人,卻是縱身一躍,向下跳去。
下面就是立交橋地面,車來車往,人這樣跳下去,不死也要被車給撞死。
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眸一縮,心一緊,一時間心臟都縮成一團,人卻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呆在原地,沒法反應(yīng)。
電閃雷鳴之際,卻見一道清麗的身影,猶如箭一般,生生伸出細(xì)白藕臂,彎下腰去,將女人的手腕握住了。
閃電劈下,雨勢漸大,但卻在模糊中,照亮了那一道場景。
本就一心求死的女人,神智像是突然清明,怔怔抬頭望向宋秋竹。眼前的女孩子年輕貌美,容貌清麗,那一雙眼睛卻像是沒有焦距一般,神情透著焦灼與關(guān)切。她跟她素昧平生,她怎么對自己這么關(guān)切,還算準(zhǔn)了,她有求死之意?
女人怔怔的,腦子里像是過了很多念頭,其實不過是數(shù)秒間。她看著立交橋下車來車往,求死的心思退去,心生懼意。
她,原來還是不想死的么?
握不住了,誰來,誰來幫幫她,誰來救救媽媽……
宋秋竹精神一時恍惚,好像牽著的是媽媽的手,她不能松手,松手之后,媽媽就會死了。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屬于男人的強壯手臂握住了女人的另一只手,使力,掙扎,將女人給硬生生拉了上來。
反應(yīng)過來的交警和眾人都沖上來幫忙,將求死的女人團團圍住。
見人已脫險,宋秋竹卻靜靜往旁邊讓了讓,轉(zhuǎn)身毫不留戀的往自己乘坐的出租車走去。她手腕好像脫臼了。
雖然有了衣服的阻擋,胳膊卻是火辣辣的疼,應(yīng)該有大片的擦傷。
她衣衫單薄,在南方海濱城市四年未歸,已忘記錦城已是涼涼秋意。
她跟幫她的男人目光相對,禮貌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這個男人,這女人她有可能救不下來。
有人發(fā)出驚呼聲,好險。
這樣電石火光之間,離宋秋竹最近的人,居然還來得及用手機錄下了這一幕。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上,訓(xùn)練有素的方平恭敬上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先生,剛剛?cè)艘丫认??!?/p>
男人一雙狹長的鳳目深邃銳利,卻極其涼薄,薄唇緊抿,唇瓣沒有絲毫弧度。
聞言,他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先生,交警已經(jīng)過來了,前方估摸著兩分鐘之后就能通路。跟正航集團老總的會面,不會耽擱?!?/p>
男人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一雙狹長的內(nèi)雙的眸子,不經(jīng)意撇頭,看到剛剛救人的女生。
剛剛宋秋竹沖出去搭那一把手,若是沖擊力再大一點,自己也會被拽下去了。
他似又想到什么,交待道:“給她遞一把傘?!?/p>
方平一怔,先生向來不是慈悲心腸,反倒是陰晴不定,今天卻對一個女生頻頻破例。一是讓他下去幫忙,一起將人救了回來,二是要為這位小姐送傘擋雨。
他剛應(yīng)下,男人像是想起什么,起身,撐開傘,說:“我下去看看?!?/p>
“先生,雨太大。”他們先生剛剛病愈,若是再著了涼回去,他怎么交待。
“嗯?”男人一個簡單的嗯字,回過頭,極其涼薄的眼神,偏偏透著一股子邪魅。
他嘴角輕勾,微微的笑容卻透著一股子威壓,讓人不敢直視:“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
方平立即垂首肅立。先生說一不二,他怎么忘記了,先生的決定向來不容置喙。
雨勢頗大,帶來森森寒意。
許是察覺到什么,宋秋竹驀然回頭,透過層層雨霧,男人撐傘而立,其實五官看得不是很真切,驚鴻一瞥,只覺得他的氣勢如泰山壓頂,還未靠近,一股威壓感傳來。
還未細(xì)看,司機已經(jīng)將車開過來了,朝她按喇叭:“姑娘,已經(jīng)通車了,快上車?!?/p>
宋秋竹帶著一身濕意上了車。
額前的頭發(fā)淋濕了,濕嗒嗒的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一邊的手臂不自然的下垂著。
這樣狼狽的她,卻仍然出塵得像是不染一絲塵埃,高潔得如一朵白蓮,帶著世家大小姐才有的氣度與從容。
司機從后視鏡打量了幾眼,半晌才開口:“你怎么知道她要跳下去?”
關(guān)鍵是,她還趕上了。
這社會,越來越淡薄,見義勇為的人,反倒是被當(dāng)作傻子。
而且,捫心自論,司機大叔覺得宋秋竹并不是那種熱心腸的人。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有點淡淡的距離感。
剛剛那一幕卻讓他刮目相看。
聽到司機的問話,宋秋竹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握緊成拳。指甲掐進肉里,她的眼里一時有一些茫然。她耳邊似乎回響起媽媽的話語。
“秋竹啊,媽媽覺得快熬不下去了。秋竹啊,你是媽媽的好孩子,就要好好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不要被人給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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