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家老爺是條狗作者:貓妖時間:2021-08-15 11:16:45
周圍氣壓驟然下降,南辰逸只覺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傾壓而來,胸口宛若壓著一塊千斤巨石,給它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邪惡的獰笑聲中,一只蒼白的大手從天而降,徑直向它伸來。
南辰逸一咬牙,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嗖”的一下從南辰遠兩腿的縫隙間鉆了過去。
堂堂南家掌舵者,如今卻要受這胯下之辱,想想都是淚?。?/p>
“追,快追!”吉祥氣的臉色煞白,沖那群家丁們喊道,“快把那條小雜種給二老爺追回來!”
南辰逸拼命地捯飭著那四條小短腿,身后那群家丁們更是瘋狂地追趕著。
這時,迎面走來一穿著粗布衣裳的妙齡少女。
她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提著夜壺,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臉嫌棄的神情。
這少女不是別人,而是它三年前沖喜時納的良妾蘇映雪,一個相貌平平的鄉(xiāng)下丫頭。
沒想到,一晃幾年過去,昔日那個又黃又瘦的小丫頭,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雖然一襲半舊的粗布衣裳,依舊無法掩飾住她身上散發(fā)著的青春和活力。
連自幼一起長大的通房丫頭和親弟弟都認不出自己,對于這個素日里基本沒什么接觸的蘇姨娘,南辰逸此時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剛換成狗的身體,它還不能完全適應,一時方向沒把握好,直接撞到了她身上。
蘇映雪正打著呵欠,突然被某種不明白物體撞到,驚的夜壺從手中滑落,直接砸在了它身上。
立刻,一股難聞的尿騷氣息在微冷的空氣中蔓延開來,熏的南辰逸差點沒暈死過去。
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我的夜壺!”看著那破碎的夜壺,蘇映雪心疼地尖叫起來,“打碎一個,我可得賠一百文啊!”
她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仿佛摔的不是個夜壺,而是個價值連城的聚寶盆般痛徹心扉。
可憐南辰逸,顧不得抖落身上的尿,只能強忍著疼痛,繼續(xù)逃命!
不過,那丫頭口中的賠一百文是什么意思?別說打碎個夜壺了,就算打碎了夜光杯,南府也斷然沒有讓姨娘賠的規(guī)矩。
鄉(xiāng)下丫頭就是鄉(xiāng)下丫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連摔了個夜壺都能叫的如喪考妣似的。還有,她走路的姿態(tài)真丑,像只鴨子似的搖搖擺擺,連說話都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連府里打掃庭院的小丫頭都比她有涵養(yǎng)呢。
“哈哈!”家丁們看著南辰逸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禁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趁著混亂,南辰逸趁機逃走。
前面是一片灌木叢,它連想都沒想,直接鉆了進去。
尖尖的刺劃的遍體鱗傷,可是它連吭都沒吭一聲,靜靜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尊嚴和保命相比,它毅然地選擇了后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昔日韓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自己又有何理由為了所謂的尊嚴放棄生命?
“走吧!”南辰遠皺了皺眉頭,恨恨地瞟了正在捶胸頓足的蘇映雪一眼,不悅地說,“渾身腌臟味,實在沒食欲。”
對于這個在南家已經(jīng)被遺忘的蘇姨娘,那些家丁們根本都不把她給放在眼里,更別提堂堂的南家二老爺了。
終于,一切恢復了平靜。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一輪殘月懶洋洋地掛在枝頭,蟋蟀也輕輕地奏起了琵琶。夜色,是如此的唯美靜謐,美的宛若一幅畫。
良久,南辰逸才悄悄的從灌木叢中爬了出來。
不愧是堂堂的南家掌舵著,心智遠勝于常人。
在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震驚、恐懼之后,它終于可以正面面對這場荒唐透頂?shù)淖児省?/p>
“該找誰幫忙呢?”它顧不得形象,疲憊不堪地趴在一叢亂草中,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家里那么一大攤子,如果沒了我,會不會亂成一團呢?還有玉柔,她若看不到我,不知道會哭成什么樣子?!?/p>
一想到林玉柔那柔柔弱弱的模樣,心臟就隱隱作痛。那個白蓮花一樣圣潔的女子,沒有了自己的保護,她又如何在這復雜的深宅大院生存下去呢?
最恐怖的是,大魏有殉葬的習俗,除了正室,只要未有生育的姬妾,必須得陪葬。林玉柔雖育有一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七月而誕的男嬰,是她前夫沈天麒的種。
身上的傷越來越痛,如再不及時醫(yī)治,它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去陰曹地府和先祖?zhèn)兒炔枇奶?。只不過,先祖?zhèn)內(nèi)艨吹阶约哼@副狗模樣,會不會笑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呢?
突然,南辰逸隱約聽到附近有異樣的聲音。本來聽力就極好,變成狗狗之后,耳朵居然更加靈敏了。
“有小偷?”它不由的心中一緊。
順著墻跟,躡手躡腳地爬了過去。
冰冷的紅墻下,只見一女人正趴在地上,拼命往墻根的狗洞鉆去。
“果然是小偷!”南辰逸呲起米粒般的狗牙,恨恨地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當狗最大優(yōu)點,就是走起路來潤物細無聲。
它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張開大嘴,死死咬住了她的衣裳。
敢在自家作妖,豈能袖手旁觀?
蘇映雪正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地面,拼命地往外鉆。
明明已經(jīng)呼吸到了府外清新的空氣,可那并不肥壯的腰部卻阻止了前進的步伐。猛然間,卻發(fā)現(xiàn)衣服被人硬生生拽??!
“有鬼?”她嚇的臉色一白,一股駭人的寒意立刻從腳底涌起,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后院的梨香院是洗涮夜壺、恭桶的地方,素日里南家死了奴才,也選擇在此處停靈。這里大白天的就極少有人走動,夜間更是杳無人煙,莫非這世上真有鬼不成?
南辰逸死死地咬著她的衣服,用力往院里拽。
“不要啊,放開我!”蘇映雪嚇的魂飛魄散,雙腳一通亂踢。
南辰逸被一腳踹在肚子上,難以名狀的痛苦迅速在體內(nèi)蔓延開來。
它慘叫一聲,痛苦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整整一天,它滴水未盡,又身負重傷,體力早就嚴重透支。如今的它,只不過是強弩之末,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足以將其摧垮。
“原來是條狗!”聽著那汪汪的叫聲,蘇映雪這才拭去額頭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禁長舒一口氣。
她吃力地從狗洞退了回來,死死地瞪著剛才那條把自己嚇個半死的元兇。
月色如水。冰冷的月光,如水銀般灑了一地,美的讓人窒息。
朦朧的月光下,只見一只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難聞惡臭味的小奶狗趴在地上,痛苦地哀號著。
“是你?”蘇映雪微微一愣,清麗的臉龐上隨即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緩緩彎下腰,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看到紅燒肉般垂涎欲滴的神情:“小乖乖,來啊,來姐姐溫暖的懷抱里啊!”
一看那邪惡的小眼神,南辰逸心猛的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涌上心頭。
這丫頭,分明就是白天潑了自己一身尿的家伙!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可是,自己的姨娘,她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鉆狗洞干什么?
難道,她要逃跑?
莫非,有相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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