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到這里之前,這男人仿佛和高速發(fā)展的世界格格不入。
固執(zhí)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愿挪窩。
但現(xiàn)在卻突然成了他的主場,自己反倒是從女強人變成了一問三不知的笨蛋,空有一副技能無法施展。
這種身份的變化讓她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崔小雨看出媽媽的想法,趕忙上前一把摟住王慶玲的手臂,親親熱熱的給人畫大餅。
“媽,你放心,只要咱們家養(yǎng)豬崽有了錢,就給你買上一臺縫紉機,憑借你的手藝和眼光,肯定能好好的賺它一票!”
“雖然說個人店鋪還是需要關(guān)系打通,但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放心!只要養(yǎng)豬崽有了錢,我就立馬給你開個裁縫鋪!”
她可太了解自己的媽媽了,這兩句話說在了她的心窩子上。
王慶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戳了戳崔小雨的腦袋,“就你會討好人,話說的一套一套的?!?/p>
崔小雨揉著腦袋在王慶玲懷里撒著嬌,突然覺得穿越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給了全家一個好好相處重新來過的機會。
早些年王慶玲忙于創(chuàng)業(yè),崔世良蹲守著自己的鋪子,三人聚少離多。
即便是在這個窮的喝西北風(fēng)的破泥房里,她也久違的體驗到了家的溫暖。
王慶玲心里明白這是閨女在安慰自己。
抬頭看了一眼還在擰緊眉頭的崔世良,一把扯過了書。
“行了,你別研究了,明天我在家負(fù)責(zé)做飯,小雨負(fù)責(zé)考察一下村里家家戶戶養(yǎng)的豬崽情況,你就按照剛才說的,去摘點草藥,弄點解暑湯,咱們先試試水?!?/p>
崔世良有些發(fā)愣,這是發(fā)生離婚沖突之后,王慶玲第一次正經(jīng)語氣和他說話。
崔小雨趕緊給他使眼色,這是夫妻離婚大戰(zhàn)偃旗息鼓的前奏啊!
雖然王慶玲做飯這件事更讓她覺得恐怖,不過父母關(guān)系和諧還是更重要的很。
崔世良后知后覺的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了一聲。
農(nóng)村天黑的早,八點沒到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晚風(fēng)徐徐吹來,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蛙叫,倒也愜意的很。
一家三口商量好了明天的行程,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崔小雨被硬邦邦的床板硌的渾身酸痛。
萬分想念自己的席夢思軟床,暗暗的發(fā)誓等賺了錢,一定得先買個軟乎乎的床墊。
天剛亮。
村頭的公雞剛剛打鳴第一聲,崔世良和崔小雨就起來了。
倆人先把昨天剩下的麻辣魚回鍋熱了熱,又摘了點地里的白菜燙熟。
崔小雨在地里挖了兩個紅薯洗干凈上鍋蒸熟,全當(dāng)作早餐了。
父女倆狼吞虎咽的吃完,王慶玲還沒醒,把早餐放在鍋里,蓋上鍋蓋,保溫。
安頓好這一切,崔小雨拎著犄角旮旯處翻出來的蛇皮口袋,崔世良背著鋤頭,父女倆直奔著后山而去。
實際上,從昨天空間里摸出養(yǎng)豬指南之后,崔小雨就無時無刻的在想賺錢的事情。
的確,爸爸的本事在這里。
從小到大都是小病她從來都沒有去過醫(yī)院,但最難的是崔世良的口才和社交問題。
他是個悶葫蘆,別說是讓他去賣東西了,就是看病的上門他也只是悶頭看病開方子,多的半句話沒有。
活像有什么社交恐懼癥,但自己不一樣,自己當(dāng)網(wǎng)文編輯,什么人沒見過。
路邊的狗她都能說上兩句話。
所以今天第一天爸爸出攤 ,她一定要跟著,利用自己的口才,為家里賺下第一筆錢!
富貴村靠近大山,植背十分茂盛。
崔小雨本以為只是少量的金銀花,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漫山遍野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藥材。
靠近村口的這邊大概是村民為了養(yǎng)豬割了太多,但富貴村的植被實在是太豐富。
大片大片的綠色在田間地頭瘋長。
養(yǎng)豬的豬草多的摘不完,但崔小雨知道,這就是養(yǎng)豬指南里配比的重要一環(huán)。
豬草混合魚肉再加上豬糠,混合比例,最好再加上點油渣餅,完全就是高蛋白的東西。
書上說這叫給豬貼膘。
豬一吃,個把星期就能漲一圈肉。
油渣餅是家家戶戶榨完菜籽油剩下的廢料,這油渣餅大多用沃肥。
榨完菜籽油之后掰碎了,直接揉進土里,來年的菜籽長的又高又壯,但大家都沒想過菜籽餅?zāi)脕砦关i。
年年榨油之后就直接賣埋進了地里,純屬浪費。
至于魚肉村后臺小溪里多了去了,這完全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崔小雨頓時就覺得紅花花的票子在對自己招手,連帶著看豬草都眼冒金星。
天剛蒙蒙亮。
崔世良飛快的收割著金銀花,崔小雨哼哧哼哧的割著豬草。
他手腳麻利,虧了原主除了愛賭之外身體強壯,東方一抹魚肚白剛冒頭的時候,崔世良已經(jīng)摘到了整整一個蛇皮口袋的金銀花和一些薄荷。
金銀花加上薄荷煮開,過濾,再加上點綠豆,簡易版解暑湯就完成了。
也是那些在城里賣力氣的人最需要的一口。
崔小雨是從信心滿滿降到了滿頭大汗。
到最后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所幸的是身體本能大于疲憊,強撐著也割了一麻袋豬草。
父女倆直起腰,一人扛著一蛇皮口袋,把豬草送回了家,熬好了解暑藥,安頓了兩句王慶玲就直奔縣城。
十五里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倆人連歇帶敢一個半小時也就走到了。
早上十一點,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崔世良巡著記憶找到了車站門口。
崔小雨還是第一次見到小說中的七零年代的車站。
熙熙攘攘的人潮來來往往,不少穿著樸素的人頭上裹著白頭巾,手上搖著草帽,滿頭大汗的坐在門口。
“爸,咱們不應(yīng)該去什么工地之類的嗎?”
崔小雨跟著崔世良把家里帶來的大白碗歸置好,蹲在馬路牙子上疑惑發(fā)問。
“這個地兒都是來來往往的送人的,怎么可能買解暑茶?”
崔世良捧著大水壺,把準(zhǔn)備好的解暑茶挨個的倒進碗里,開口解釋。
“你看見這些和咱們一樣,坐在馬路牙子上的人沒?”
崔小雨點頭,“這不就是和咱們現(xiàn)在務(wù)工市場一樣嗎,等著老板過來挑人,被挑上的就去干活唄?!?/p>
“和你說的差不多,但也不完全一樣?!贝奘懒夹χ嗔税雅畠旱哪X袋瓜。
“這個年代都是些短工,大多數(shù)干了活之后,就還都來這兒等著,從一大早五六點,能一直干到晚上七八點才回家,這樣的人一天能跑三四趟活計,才能賺夠養(yǎng)家的錢?!?/p>
“中午飯都來不及吃上一口,再加上這么毒的天氣,中暑是常有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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