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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昭似乎是被嚇到了,抱緊了謝修文的脖子:“阿爹,我怕。”
謝修文連忙輕拍了拍她的背,真怕乖寶再被嚇壞了。
“大哥大嫂真是好家教,蓉姐兒一個(gè)姑娘家,開口閉口便是‘小賤人’,這是生怕別人覺得我們謝家的姑娘名聲太好了?”
謝修文聲音不大,而且也沒有什么力度,可就是這輕飄飄的話,卻讓屋里幾人都變了臉。
謝容蓉氣得直跺腳:“你少誣蔑我,我可不怕你!”
謝容昭轉(zhuǎn)了頭過來,聲音中還帶著哭腔:“你怎么沒要我的東西了?上個(gè)月我舅舅給我做的小燈籠不是被你給搶走了嗎?還有我阿娘給我做的帕子也被你拿了,我讓給你還不行嗎?”
話落,謝容昭的眼淚就啪啪往下掉,顯然是真委屈了。
謝修文不說話,只是冷著臉瞪著長房夫婦,而劉若蘭則是一邊抹淚,一邊哄著女兒。
謝阿奶原本就惱著謝修文呢,如果不是他,家里哪需要拿出五十兩銀子來?
“吵吵什么?小孩子家玩玩鬧鬧的,你委屈什么!不過幾樣小玩竟兒,還真當(dāng)是別人碰不得的嬌寶貝了?”
謝修文臉色更冷了,他聽出來了,這明著說那些東西,暗地里這是在罵他的乖寶呢!
“哼,誰家不是長子繼承家業(yè)?你們四處去打聽打聽也是這個(gè)道理!現(xiàn)在不過是提前拿出些銀子來而已,就值得你們兄弟這么鬧騰?”
謝阿爺早就知道這個(gè)老妻過于偏心大房,只是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豈非是讓另外兩個(gè)兒子寒了心?
“胡鬧!我還沒死呢,分什么家?”
話落,謝阿爺又狠狠地瞪向了老妻:“這個(gè)家是咱們一大家子的,什么時(shí)候就要成了老大的了?老二老三不是你兒子?”
謝阿奶也知道自己剛剛說錯(cuò)了話,訕訕地抹了一下眼睛,不敢吭聲。
謝阿爺看看三個(gè)兒子,然后無奈道:“蓉姐兒你先回去?!?/p>
謝容蓉不樂意,怕自己走了之后謝容昭又在背后告黑狀。
可是這會(huì)兒高氏知道他們長房正被老爺子惱著呢,自然是不敢再多生事端,一個(gè)勁兒地給謝容蓉使眼色,這才把人給哄走了。
“這樣吧,大房自己出三十兩,公中給你們出二十兩。”
高氏一聽就急了,“阿爹,我們哪有這么多的銀子呀?”
他們這一支已經(jīng)落沒了,如今謝阿爺還秉持著一些高門的作派,無非就是想著能再回往日榮光。
如今謝家銀錢不豐,家中男丁一個(gè)月只得二十文錢的月錢,而女眷則是沒有的。
高氏又出身普通人家,家境一般,她說拿不出三十兩銀子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謝修文看了一眼猶豫不定的父親,心頭冷笑。
插刀子的時(shí)候到了!
謝修文幽幽道:“我正好也想起來,上個(gè)月蓉姐兒弄回來的一株靈芝,不知道作價(jià)幾何呀?這銀錢怎么如今還未曾交到母親手上呢?”
話音落定,整個(gè)屋子都安靜下來了。
而謝老三頭一個(gè)就開始跳腳了:“好你個(gè)老大呀!你們這一房真真是好樣的!自己得了靈芝,偷偷賣掉還不往公中交,你們是什么意思?合著就我和二哥傻是吧?行,你們可真行!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砰!
謝老三的性子沖動(dòng),又是個(gè)愛動(dòng)手的,一腳就把眼前的凳子給踢飛了!
謝老大原本還想著擺一擺長兄的譜,結(jié)果被他這么一下子給震住,竟然不自覺地開始腿軟了。
靈芝的事情是真的,謝容蓉長得胖,上個(gè)月偷了謝容昭的那支銀絲纏枝的鐲子戴上后,便到外面四處顯擺,然后無意中在山中挖到了靈芝。
謝老大和高氏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眼瞅著有了好東西可以換錢,那自然是要小心藏起來的。
事后謝老大拿到鎮(zhèn)上的醫(yī)館里,因?yàn)殪`芝的個(gè)頭不算太大,所以只得了二十兩銀子。
這錢到了謝老大手里頭,那自然就不可能全都交給高氏來保管,他謊稱只賣了十五兩,自己私藏了五兩,沒想到如今竟被謝修文給翻了出來。
高氏自然是不肯認(rèn)的。
這錢進(jìn)了她的手里,那自然就是她的了,哪能再讓她吐出去?
“什么靈芝?沒有的事,二弟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呀!”
謝修文不急不躁道:“是嗎?那不如我們?nèi)テ桨册t(yī)館問一問?相信那藥童和掌柜的對(duì)于靈芝的事情還有印象的,不至于這么快就忘干凈了?!?/p>
若非是此次去鎮(zhèn)上查的仔細(xì),靈芝的事情,只怕真就要被瞞過去了。
謝老大一聽他連醫(yī)館的名字都說出來了,便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
高氏嚇得臉色慘白,耷拉著腦袋,像是死了半截似的。
謝阿爺自以為是一家之主,萬萬沒想到長子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dòng)作,大為光火。
“好呀!你們真是出息了!得了好處,竟然就想瞞著我們?”
聽說長子一家私藏了銀錢,謝阿爺比剛剛得知長子要賣掉侄女時(shí)更為生氣。
謝修文自然也給察覺得到,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淡淡的嘲諷浮上眼底。
謝老大不敢再說謊,撲通一聲跪下請(qǐng)罪:“父親,實(shí)不相瞞,那靈芝總共也只是換了十五兩銀子,兒子也沒敢亂用,只是想著看看能不能給暉哥兒置些筆墨紙硯,萬不敢亂動(dòng)的?!?/p>
謝修然此時(shí)提及兒子,自然就是想著父親能看在長孫的面子上饒他一回。
果然,謝阿爺一想到了還在學(xué)堂里的長孫,這火氣消了一些。
謝阿奶趁機(jī)道:“當(dāng)家的也別生氣了,此事老大縱然有錯(cuò),也是一心為了能讓暉哥兒有出息,也算是情理之中?!?/p>
謝修文早知道會(huì)如此,故意眼神無奈地朝著三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跟母親作對(duì)。
謝老三卻是火氣更大了,怒笑道:“母親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呀?上上個(gè)月,我打了幾只兔子,只是想著留一只給我家老幺養(yǎng)著玩,就被您大罵一頓,說我不知體恤家里,怎么如今大哥都敢私藏十五兩銀子,卻成情理之中了?合著大哥的兒子是您孫子,我的兒子就不是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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