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鳴笛聲在空氣中炸裂,救護車宛若一只白色的箭在車海中穿行,闖過一個又一個紅燈。
厲青成緊隨其后,用力握住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泛白。他眸底腥紅,直視前方,一路緊隨在救護車后。一想到厲高俊將白子衿害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他恨不得要將他碎尸萬段。
“胡東,幫我去查一查厲高俊是真瘋還是裝瘋?!彼麚芡ㄖ黼娫?,字字句句從撕摩的牙齒迸發(fā)而出。
他心中早已下了決定,不管厲高俊是否是真的精神分裂,他都要他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
“厲青成,我愛你!”耳邊陡然傳來她細微的聲音。他心房微微一顫,心尖處仿佛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她蒼白的面孔,爬滿傷痕的雙手,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有那明明失去光芒卻滿眸深情的雙瞳瞬間浮現(xiàn)在他眼前。
那一幕幕接踵而至的畫面化作犀利的刀劍,一刀一劍直直的戳入他的心肺間,讓他呼吸困難。
“白子衿,我們還有帳沒有算,你敢死給我看!”
他瘋狂的按壓著喇叭,在刺耳的鳴笛聲中他用力踩下油門。
寬敞的圖書館內(nèi),有明媚的陽光從寬大的玻璃窗透進來,散落女孩白色的襯衫上。
她梳著高高的馬尾,發(fā)尾如墨。她趴在課桌上,用一只纖細潔白的手臂撐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的男孩看。
“你不看/書,看我干什么?”
男孩也穿著白色的襯衣,墨黑的短發(fā),星星一般深邃的雙瞳在她明媚的臉上掃過。
“因為——你比書還要好看。”
女孩脆生生的回答,一雙看看的星眸笑成了彎月。
男孩的臉不自覺的紅了紅。
“萬年冰山也會臉紅么,還真是活久見!”女孩的笑聲更大了,引來前排坐著的同學(xué)的側(cè)目。
那人對著她做了噤聲的手勢,她伸了伸小巧的舌頭,說了句:“sorry!”
繼而又偏頭望向他:“我們不要看/書了,外面的櫻花開得正旺呢?!彼÷暤恼f著,眼巴巴的看著他,滿眸的渴求。
“就要考試了?!彼挤逦Ⅴ尽?/p>
“你那么聰明,不差這一會。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繼續(xù)大聲笑?!彼Z氣里帶著威脅,語調(diào)不自覺的提高,又引來前排人的側(cè)目。
他眉心微蹙,冷眸中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暗芒。
“你不說話就當(dāng)是答應(yīng)了?!彼∈譅科鹚拇笫?。
掌心仿佛傳來她小手上的一抹微涼。他心尖猛地一顫,肺腑間像是流入了某些具有腐蝕性的液體,傳來一陣又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緊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收攏,骨節(jié)青白。
……
“厲青成,快來,快來,這是我?guī)湍銣?zhǔn)備的愛心午餐。”粉藍色便當(dāng)盒,被她緊緊攥在手中,她遞上去,眸底閃耀著光輝,閃亮到仿佛落入了整條銀河。
“這可是我第一次做飯,嘗嘗看?!?/p>
便當(dāng)盒蓋被打開,一團烏漆嘛黑的飯菜映入眼簾。焦糊的米飯,配上焦黑的煎蛋和火腿,以及……沒有一點葷腥的水煮青菜。
他俊容深沉,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是不是很驚喜,有沒有很意外?”
看著她滿眸的期待,以及十根手指上四五處纏著的創(chuàng)可貼,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吞下了整盒黑暗料理。
飯菜的味道確是——一言難盡,味道一言難盡到一輩子都忘不掉。
“青成,你說人會有來世么?”燦爛的陽光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如果有來世,我們就做一對海鷗好不好?”她扯著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他,眸底劃過一抹陰郁,幾不可查。
“為什么是海鷗?”他開口,一張英俊的臉上帶著慣有的高冷。
“因為海鷗是世界上最癡情的鳥。它們一輩子只有一個伴侶。
如果其中一只先死去,另外一只則會不停的盤旋在大海的上空呼喚伴侶的歸來,直至用盡力氣掉進海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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