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理都不理一旁一臉尷尬的他,一甩鞭又往孩子身上抽去。不待他再上去攔鞭,我先他一步閃到鞭下。鞭子在空中噼啪作響,一鞭下來就撕破了我的衣服,在我肩膀上留下一道深紅的血印。我不不禁皺起眉來,倒不是因為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而是這鞭子竟然浸泡過鹽水。
他與那漢子兩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了一下,那漢子反應最快,嘴里又不干凈了起來,“咋回事?傻子都湊一塊了?!你們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漢子臉色發(fā)狠,又一鞭子破空而來,一旁他突然大喊道,“手下留情!”然而已經(jīng)遲了,斗大的頭顱隨聲飛起,帶著發(fā)狠的表情。待落地時,才變成驚恐的面容。
他一手抄起孩子,將孩子頭別了過去,點了睡穴。怒斥向我,“你為什么把他殺了!”
“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p>
“強詞奪理!那一鞭是你故意挨的,然后好有借口去殺他!別糊弄我!”
我看了他半天,嘖嘖道,“其實他剛才說的沒錯,你可真是個蠢貨”
他臉色讓怒氣灌紅,爭辯道,“我就算再蠢,再傻,我也不會隨便殺人泄憤,你殺了他簡單,你可想過這個孩子怎么辦?以后誰來照顧他?”
“你?!?/p>
“放屁,你扯到我又是什么意思?雖然那漢子行為粗暴,但是畢竟是孩子唯一依靠,我本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以后注意一些??赡阋粍Π阉麣⒘耍医o鬼說理去?”
“你這傻子的名我覺得真去不掉了,他那樣子一看都是長處優(yōu)渥,養(yǎng)的那么精壯,這孩子瘦的只剩皮包骨頭了,你覺得這兩關(guān)系是你想的那樣嗎?而且那一鞭,力道我最清楚,擺明為殺人而來。那我何苦留手?我以為你看出來了,所以出手相救,那既然這個孩子后路你都沒想好......”
我劍尖一轉(zhuǎn),指向躺下的孩子,“不如我來幫你解決了算了,你也不用糾結(jié)。當然,你也不用謝我?!?/p>
“萬萬不可!”他連忙起身相攔,握住我的手腕道,“若這倆關(guān)系如你所說,我定會想到方法解決。你先把劍收回去?!倍⒅覍κ樟嘶厝?,才回身將孩子睡穴解開。
“干嘛這么緊張。我又不是壞人?!笨吹剿@么小心翼翼,我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去逗逗他。
他狠狠剜了我一眼,我才舉雙手示意放棄。
待孩子悠悠轉(zhuǎn)醒,看到我兩,又往后蜷縮。他柔聲問道,“小家伙,別害怕,我問你幾個問題?!毙『⑹荏@過多,像只貓一樣縮成一團,不住搖頭。
我一直很討厭小孩子,太麻煩,半天不說話,正要嚴聲呵責,他止住了我,從懷中拿出昨日剩下風干的鹿肉,遞了過去。小孩起初還有警惕之心,后一把抓起狼吞虎咽起來。
漸漸填飽肚子后,小孩才緩緩吐出話來,從零零碎碎的句子中,我們也不難地拼湊出事情的原始本末。
小孩家被強盜所襲,因年紀尚小,不具威脅。所以被擄去做了苦工,后幾經(jīng)轉(zhuǎn)手,被賣到此處。在這里起早貪黑,負責養(yǎng)牛放牛,那漢子正是他的買主,漢子脾氣暴躁,一旦稍有不順心之事,便拿他泄憤。而今日只是碰巧被我們撞到了。說到后處,已然泣不成聲。在他安慰之下,小孩又沉沉睡去。
看到他輕輕摩挲小孩的脊背,不是合適的時候,但我還是開口問道,“你打算如何?”
他卻顧左右而言他,“這些可恨的家伙,若有一天我得知何人所為,定不放過任何一人,讓他們無法再為非作歹,江湖敗類,死不足惜!”
沒有答我的話。
......
說實話,我本對他提防心十足,誰會將自己的后背托付給一相識不久之人?而且這個人還差點殺了他呢?但我還是發(fā)現(xiàn)我有些多慮了。這些日子與他接觸下來,再從當初他交代給我的背景,不難推出當初他師傅在世的時候,也是跟隨師傅的一小乖孩。所以他總將人往好處想,而今之事,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對始作俑者憤恨無比,也只是徒勞,無益解決問題。
而這個孩子,更是將這個問題凸顯地淋漓盡致?,F(xiàn)在就看他怎么處理了。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輕松,他卻沉默了好一會,確是先給我道歉,“倒是我欠考慮了,這件事耽擱許久,再加上孩子行動遲緩,估計晚上我們才能到了,到了之后,我看能不能將這個孩子留在那,能留下的話,對這個孩子也是極好的。你意下如何?”
聽完之后,思索之下,橫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就這樣吧?!?/p>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上路吧?!彼c了點頭,抱起孩子大步離去。身影漸漸沒入夕陽的余暉中。
……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有點模糊了我的思緒,再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對,傅家。
夜,烏云遮月,不見星光,而遠處山巒之中燈火通明,便是最好的指路燈,他口中的故友之地,就快到了。我本以為只是一兩處山野之家的普通光景,卻想不到頗具規(guī)模,儼然是一副世居家族沿襲下來的樣子。在臨近北方兩國交戰(zhàn)之地,竟還能有這么祥和的地方,稱其為一處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仿佛看出了我的驚訝,他笑了笑解釋道,“當初我?guī)煾德愤^于此,正值這里兩大家族傅氏與戚氏爭霸,傅氏的二公子被對方以陰損下招打傷,跌落崖谷,差點進了黃泉路,但恰巧趕上了正帶著我行天下的師傅,在附近山洞里逗留了半個月,最后才將他救活?!?/p>
“就是因此,我們與傅家結(jié)下善緣,被視為座上賓客。戚家與傅家爭霸的時候,傅家二公子被我?guī)煾甘兆饔浢茏樱遗c師父在附近山中了修行了一段時間,待傅家大敗戚家穩(wěn)定之后,才告辭而去了。嘿嘿,當初我在這里也狐假虎威,跟著師父在此好好風光了一把?;叵肫饋硪彩菢O為懷念?!闭f到此處,他眉毛一挑,一副輕浮放蕩的樣子。
“走吧?!蓖较蜃呷ィ坝锌漳阍俾f給我聽吧”。
一路無言。
等到臨寨之時,更覺得其中不簡單,遠遠看去,哨塔上的人個個目露精光。再近一步,哨衛(wèi)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剎那間弓已滿圓。一哨衛(wèi)朗聲道,“兩位,這里是傅氏之地。不知你二人來此有何要事,若沒什么事,還是即刻離去為好?!?/p>
沒想到進個門都這么麻煩,我略有不快,一般這么拿弓指著我的,都死了。
正想接話。他遞過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氣猛回收,長嘯道,“臭雞蛋傅少寧!快趕緊出來見你老朋友?!?/p>
回頭露出漂亮的門牙向我解釋道,“傅少寧是他本名,他與我一起習武之時,悟性太差,老是被師傅稱作成臭雞蛋。”
但寨上兩人可不怎么買賬,聽畢怒目圓睜喝道,“大膽,竟敢如此侮辱寨主,活的不耐煩了!”猝然放箭,弓弦破空之音傳出。
眼睛一瞇,正欲拔劍之際,寨門突然大開,一道身影似閃電奔來,雙手大張,一左一右抓住了飛向我們的箭身,箭簇還因突來之力,不停的顫抖。這時聲音才從后面跟來,“住手!”
好快的身法,好霸道的力量,好強大的氣場。這就是我對來人的第一印象。此人,不簡單!按下心頭出手想要一較高低的念頭,靜靜站著,這件事,不歸我管。
他也沒想到哨位竟然直接動手了,扭頭帶有一絲尷尬看了看我,而后又轉(zhuǎn)頭看向來人,盯了好一會,然后帶著跟偷雞的狐貍一樣的猥瑣眼神問道,“你是少寧嗎?”
來人白眼一翻,“你人都認不得了還敢在門口叫,怪不得哨衛(wèi)開弓,我不是少寧,你是啊?!?/p>
“不是,我只是好奇,我跟著師父天天風里來雨里去,過著刀尖舔血,吃了上頓愁下頓的日子,現(xiàn)在才堪堪有了這么點三腳貓的功夫,你貴為傅家二公子,戚氏敗退后的生活理應安逸的不得了,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比我還厲害,我很是不服啊?!?/p>
我心里對他的無語更上一層,傅少寧估計也跟我一樣,哼了一聲開口道,“你還刀口舔血?三腳貓的功夫?騙人的鬼話,還是待會進去再慢慢說吧?!备瞪賹庌D(zhuǎn)向于我,拱了拱手,“在下傅少寧,傅家寨主,不知閣下?”
我是一個蠢貨,最不喜之事就是與人交往?,F(xiàn)在如此,幾十年前也如此。所以當時對傅少寧的詢問懶得回答,屆時場面有些尷尬。還好旁邊他及時解圍道,“他就這個樣,性子比較冷,人還是好的,你就當他是跟木頭就行,不用管他。”
傅少寧哂笑一下,大手一揮,“請進?!辈贿^進門之時轉(zhuǎn)身向那兩哨衛(wèi)冷然道,“下次這樣,就自罰去祠堂掃地去吧?!眱扇嘶琶Π牍蛳氯ァ罢鞔罅??!薄?/p>
我那時只想找個借口與他動手,自然事事看不慣他,譏諷道,“好大的架子。”
傅少寧似乎沒聽出我的嘲諷,反而和善解釋道。“呵呵,仁兄不知,寨主也是不好當?shù)?,你若好臉色給多了,手下人會覺得你好欺負,以后使喚不動時候才覺麻煩,所以必要時候還是要端起架子來的。倒是讓仁兄見笑了?!闭f完后就先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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