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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爸說出陳舜天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問道:“爸,你實(shí)話告訴我,之前你喝多了酒給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的命到底是不是借的!” “是,你的命是借來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借的,跟誰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陳叔當(dāng)時臨走的時候說你這命只能借十八年,十八年之后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我本以為他會回來救你,可是沒想到今天躺在棺材里面的人竟然是他?!闭f著我爸嘆了一口氣,雙眼無神的望著遠(yuǎn)處。
“什……什么,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那凝萱姐是怎么回事,她是陳爺爺帶來的,她肯定知道陳爺爺?shù)氖虑??!闭f完我一把抓住了啞巴姐姐的手臂,用力的搖晃著,啞巴姐姐可能是被我抓疼了,嘴里不停啊啊的叫著,臉上也表現(xiàn)出了痛苦的神情。
我爸上前就是一巴掌,他生氣的看著我說道:“凝萱來的時候才兩歲,她知道個什么,再說了她是啞巴,聽不到也不會說話,我知道你現(xiàn)在著急,可是我和你媽更急!”
聽到我爸這么說,我想起了之前啞巴姐姐在我爸耳邊說話的事情,可是還未等我說出口,我把話又咽了下去,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我爸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我總感覺啞巴姐姐應(yīng)該知道這里面的事情,要不然的話她今天晚上絕對不會這么反常。
想到這里我看了她一眼,正巧她也在盯著我,只是那眼神有些陰冷。
“學(xué)義,澤宇好不容易長這么大,咱可不能就這么放手啊,要是澤宇沒了,我也不活了?!闭f著我媽就哭了起來,那哭聲凄慘,我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我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這種事情,哪里會這么容易就解決。
“好了好了,你個熊娘們,除了哭還會什么,陳叔既然能給澤宇借命,我想這外面肯定還有高人,這墳先埋上,你跟我連夜出村去找人,我就不信我救不了我兒子?!闭f著我爸爬上了坑,然后將我拉了上去。
“爸,你把這坑埋上了,我爺爺怎么辦,到現(xiàn)在我爺爺?shù)氖w還不知道去了哪里?!?/p>
我爸一邊往坑里回填一邊說道:“活人都管不了還管死人,你爺爺這事先放一下,等把你這事情處理好了再來請罪?!?/p>
等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多了,爸媽此時也顧不得換洗身上的臟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門,我知道爸媽這是要出去找高人救我,雖然心中不想他們?nèi)ィ墒且矝]有辦法。
他們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啞巴姐姐,要是平時我是絕對不會害怕她,可是今天她的一系列反常表現(xiàn)讓我對她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
“姐,你別裝了!你是不是能說話,今天你給咱爸說話的時候我都看見了?!蔽抑钢鴨“徒憬阏f道,此時我心里也是有些擔(dān)心,萬一她要是真會說話,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啊啊啊?!眴“徒憬悴]有像我預(yù)想的一樣說話,而是啊啊的比劃著什么,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說不早了,要去給我鋪床讓我睡覺。
看到啞巴姐姐這樣我心里也生出了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如果啞巴姐姐真會說話,那么爸媽走了她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畢竟她針對的人應(yīng)該是我,可是現(xiàn)在看她的樣子似乎又不像裝的,瞬間我也沒了主意,只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
啞巴姐姐鋪好床之后就回她自己的屋子了,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反常的跡象,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畢竟啞巴姐姐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從小就很照顧我,如果要是想對我不利,根本不會等這么久。
想著想著我就睡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響從門外面?zhèn)鱽?,那聲音刺啦刺啦的,就像是動物爪子撓門似的。
我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此時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只有刺啦刺啦的聲音,那聲響在這黑暗的屋子里面顯得格外刺耳,瞬間我就毛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咽了口唾沫,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小聲說道:“誰……誰在門口,是……是不是凝萱姐,你別嚇唬我?!闭f著我抬手去拉床頭燈。
可是拉了幾下燈都沒反應(yīng),屋里還是伸手不見五指,我有點(diǎn)慌神了,剛想繼續(xù)問,這時我卻發(fā)現(xiàn)門口的聲音不見了,屋子里面寂靜如初,我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找我???”
突然屋子里面?zhèn)鱽砹艘粋€人的說話聲,那聲音沙啞尖銳,聽上去十分滲人。
我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剛才的聲音明明是在門外面?zhèn)鱽淼?,可是此時這聲音就在屋里,這聲音好耳熟,對!這聲音……這聲音是我爺爺?shù)模?/p>
嗡的一下我頭皮就炸了,可是還未等我做出反應(yīng),突然屋子里面?zhèn)鱽砹说未鸬未鸬穆曇?,緊接著我就感覺到我臉上好像滴落了什么液體,我用手一摸,那液體粘糊糊的,竟然還有些溫度。
“什……什么……東西,你……在哪,快出來!”我嚇得已經(jīng)有些結(jié)巴了,可是我依然不知道我爺爺?shù)降撞卦谀睦铩?/p>
“你趴下身子看看,我在你床底下?!本o接著我就聽到床下面?zhèn)鱽磉诉说那媚绢^板的聲音。
我嚇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此時我什么也不管了,就像是瘋了一般,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跑,可是還未等我下床,天花板上掉下來一個東西,正好砸在了我的頭上,那東西粘糊糊的,不輕快,差點(diǎn)把我砸懵了。
我從頭頂上將那東西拿下來,一雙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正死死的瞪著我。
“你的狗,看門的黑狗?!?/p>
這時我爺爺那沙啞的聲音又從床底下傳了出來,這每一個字似乎都在觸碰著我的神經(jīng),我嚇得趕緊將手中的黑狗給扔了出去,整個人不住的顫抖著,腳一軟,癱倒在了床上。
“爺……爺爺,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孫子,你放過我?!蔽矣冒蟮穆曇粽f著,此時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虎毒還不食子,我爺爺怎么會對我下手。
“你是我孫子,我怎么能害你呢,我是來救你的啊,你十八年陽壽已經(jīng)到了,再不救你你就活不了了,后山歪脖樹那里我掛了一塊肉,你去把肉取下來,然后用水煮了吃了,到時候你這命就算是救下了?!贝藭r我爺爺?shù)穆曇艟徍土艘恍瑳]有了之前的那么尖銳,聽他這么說我緊張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現(xiàn)……現(xiàn)在去?等明天天亮再去不行嗎?”
咚!突然床下傳來一聲敲擊床板的聲音。
“再不去,你會死!你別去叫那個啞巴,她想害你,你如果不想早死,就離她遠(yuǎn)點(diǎn)!”此時我爺爺說話的聲音又恢復(fù)了之前的語氣,而且更加強(qiáng)硬了。
聽我爺爺這么說,原本我還想去叫著啞巴姐姐跟我一起去,現(xiàn)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如果我爺爺說的是真的,那她確實(shí)有問題。
爺爺話音剛落,屋子里的電燈竟然自己開了,瞬間屋里明亮了不少,我心里也沒有剛才那么害怕了,穿上衣服下了床,就在我下床之后我還小心翼翼的朝著床底下看去,可是床下除了幾雙平時穿的運(yùn)動鞋之外,哪里還有其他的東西,看來我爺爺已經(jīng)走了。
只是那只慘死的黑狗還躺在窗臺下面,渾身滿是鮮血,還冒著熱氣,那一雙鮮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不敢再看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了,時間耽擱不得,再晚一會天就要亮了,我趕緊拿上手電筒就出了自己的房間。
路過啞巴姐姐屋子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她的房門緊閉,里面也并沒有什么聲響,我沒有叫她,直接出了大門。
雨已經(jīng)停了,烏云不再遮蓋月亮,月光灑在大地上,倒是把路照的很清楚,可能是剛下過雨的原因,鄉(xiāng)野里一片寂靜,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后山距離我家并不遠(yuǎn),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我爺爺口中說的那顆歪脖樹,我聽我們村子的老人說過,這棵樹本來不是歪脖子的,可是后來有人來這里上吊,竟然把這顆樹給墜彎了,慢慢就長成了歪脖樹。
說實(shí)話這棵樹我還是比較忌諱的,我和村子里面的發(fā)小從小就淘,經(jīng)常下河摸魚上樹掏鳥,可是唯獨(dú)這棵樹我從來沒有碰過,據(jù)我爸說,這棵樹上死過人,陰氣比較重,人要是爬上去就容易把魂給吊住。
我們雖然不敢,可是有人敢,我們其中有一個叫張全勝的,他從小膽子大,什么都不害怕,這棵樹他爬上去不知道多少回,可是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根本不像是缺了魂的樣子。
越靠近歪脖樹我就看得越清楚,這樹下確實(shí)掛了一樣?xùn)|西,不過東西挺大,在風(fēng)吹的作用下還在左右搖晃著。
我慢慢的走近歪脖樹,可是這走的越近,我心里就越開始突突起來,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這樹下掛的不單單是一塊肉那么簡單,好像是吊著一個人。
沒錯!這確實(shí)是一個人,一個沒穿衣服的人!
光滑的身子在樹底下晃悠著,歪脖樹還伴隨著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我想跑,可是此時我腳似乎已經(jīng)是不聽使喚了,就像是身后有一股勁在推著我往前走似的,我掙扎不脫,心下一橫,反正現(xiàn)在走了也是死,過去看看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jī),倒不如拼一下,想到這里我打開了手電筒,慢慢的走到了歪脖樹下。
樹下吊著的的確是一個人,只是看樣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尸體了,月光灑在尸體上,白花花的一片,由于尸體背對著月光,所以我看不清楚這個人的臉。
我將手電筒慢慢向上,可是當(dāng)我將光線照到人臉上的時候,瞬間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吊著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張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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