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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我不能死。
緊急之下,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奶奶教過我一個辦法,說如果遇到了臟東西就可以用。
我四根手指彎曲,大拇指橫在四指指尖上,拳頭半握,這個手勢叫做“雷勢”,在那臟東西來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我將拳頭對著他們,用力推了出去。
轟隆一聲響,像是打雷,可是又沒有看到閃電,接著便聽到兩聲尖利的慘叫,電梯忽然動了,到達(dá)一樓,我沖到保安室里,沖著保安驚慌地喊:“報警,快報警,有鬼!”
保安卻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不對,問:“怎么了?”
他調(diào)出第四樓的監(jiān)控錄像,有些害怕地說:“你自己看吧?!?/p>
我一看,嚇得差點暈過去。
監(jiān)控中所錄下的,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我燒了紙人之后,對著空氣說了半天的話,然后驚慌失措地跑進(jìn)電梯。
沒有何美和白武,也沒有總經(jīng)理!
難道連剛才那個總經(jīng)理也是……鬼?
我問保安:“安遠(yuǎn)公司有一個長得很胖的總經(jīng)理嗎?梳著大背頭,臉上這里有顆痣?!?/p>
保安點頭:“你說的是陳總?”他臉色一變,“對了,陳總今晚在公司加班!”
“快給他打個電話?!蔽掖叽俚?。
他一連往安遠(yuǎn)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他頓時慌了神,立刻報了警,警察來得很快,他們在陳總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
他倒在辦公椅上,面容扭曲,眼睛瞪得老大,布滿了血絲。
他是被活活嚇?biāo)赖摹?/p>
警察說,他已經(jīng)死了兩個小時了。
也就是說,之前我所見到的三個人,都是鬼。
警察調(diào)看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我跑進(jìn)電梯之后,電梯門一直開開合合,然后我用“雷勢”往前一推,屏幕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道亮光。
我很驚訝,當(dāng)時我并沒有看到什么光啊。
警察確認(rèn)我沒有殺人的嫌疑,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
我抓住保安的袖子,說:“之前我送紙人來的時候,你一點也不奇怪,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么?”
他也嚇得夠嗆,說:“安遠(yuǎn)公司有兩個員工跟我說過?!?/p>
“他們長什么樣子?”我忙問。
他說:“是何美和白武。”
我驚恐地看著他,他很奇怪:“有什么問題?我天天看他們上下班,有次我還和白武一起喝過酒?!?/p>
我的眼神更加恐怖,他被我看得發(fā)毛:“怎,怎么?”
“你再仔細(xì)想想?!蔽艺f,“你真的認(rèn)識他們嗎?你是什么時候和白武喝的酒?在哪里喝的?”
他抓著頭發(fā),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記不起和白武在哪里喝的酒。
“你是新來的?”我又問。
“我才來兩個多月?!彼f,“之前那個保安回鄉(xiāng)下養(yǎng)病去了?!?/p>
“什么病?”
“精神疾病……”說到這里,他全身顫抖如篩糠,“難道……他是被鬼嚇的?”
他猛地站起來,將保安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我不干了!”
我被警察警告,暫時不能離開本市,之后就開車回了店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開我的錢盒子,從里面找出一疊冥幣。
我忙活了一整晚,差點死在兩個惡鬼的手上,居然只掙了一小疊冥幣!
等等,陳總的鬼說,那棟寫字樓每年都要死兩個人,但今天只死了一個。
我還活著,他們還會來找我。
我緊張起來,突然想起了什么,鉆進(jìn)里屋翻箱倒柜,終于在箱子底下找到了幾本書。
這幾本書全都是奶奶留下的,爸爸曾給過我一本,里面全是講怎么扎紙活的,我今天的手藝,就是從書里學(xué)來。
而另外幾本,是講驅(qū)鬼、解蠱,還有如何相面,如何看風(fēng)水的。
以前我對這些都嗤之以鼻,認(rèn)為是封建迷信,但現(xiàn)在看來,這些全都是真的。
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據(jù)說是個神婆,之后出了事,她就再不干神婆的營生了,只開了一個花圈店,掙點死人錢糊口。
看來,我奶奶不僅僅是神婆這么簡單。
我把書收好,只將那本驅(qū)鬼的拿在手中看。
書上說,惡鬼是冤死之人幻化而成,他們沒什么太大的本事,最會騙人。
他們會影響人的思維,實力強(qiáng)點的能夠短暫地改變?nèi)说挠洃?,比如那個保安,就是這種情況。
有陰陽眼的人,不容易被他們影響。
我松了口氣,終于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我拿著書看了一整天,這晚我睡得很不安穩(wěn),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睡到半夜,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里面只有滋滋的電流聲。
“喂?大半夜的,誰?。空f話?!蔽也荒蜔┑貑?。
沉默了幾秒,里面?zhèn)鱽淼统恋穆曇簦骸拔宜懒??!?/p>
電話掛斷,我立刻醒了,只覺得后脊背一陣發(fā)涼。
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寫字樓里那個保安的,他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而且還是我店里的座機(jī)!
我看了看鐘,凌晨兩點,我有些坐立不安,猶豫著該不該去寫字樓看看,要是那保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遲疑了半天,總是過不了良心這道坎,開車出了門,直接來到那棟寫字樓。
這一帶全是都高級寫字樓,很多公司都會加班到很晚,因此周圍的樓都是亮著的,只有這棟樓,漆黑一片。
也可以理解,畢竟剛剛死過人,誰愿意在鬼樓里加夜班啊。
可是我發(fā)現(xiàn),第四樓最中間那扇窗戶,忽然閃了一下,亮了起來。
有人!
我心頭一緊,難道是那個保安?
他不是說不干了嗎?為什么三更半夜的還要去剛剛死過人的四樓?
他,還活著嗎?
我將車停在樓下,保安室里沒有人,我走進(jìn)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看見門上所照出的影子。
電梯里,站滿了人。
我低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身后自然一個人都沒有,我拍了拍自己的眼睛,我不是陰陽眼嗎?
奶奶的書里說,陰陽眼剛開的時候,很難控制,有時候能看到,有時候又看不到。
這個時候,就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看。
說得簡單,到底怎么個看法,我一竅不通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心中默念,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
漸漸地,我感覺到了,電梯里非常的擁擠,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
不,他們都不是人!
這一群鬼全都站在我的身邊,直勾勾地瞪著我。
叮咚。
電梯門開了,我尖叫一聲沖了出去,走廊上只有應(yīng)急燈,燈光幽藍(lán),比黑漆漆的還嚇人,我驚慌失措地跑向那扇唯一開著燈的房間,一下子撞開了虛掩的門。
然后,我看到了極其血腥的一幕。
那個保安坐在一把辦公椅上,一根拳頭粗細(xì)的木棍從他的喉嚨里刺了下去,他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木棍,大張著嘴對著天花板,七竅流血,眼睛幾乎瞪出眼眶,面容因為痛苦和恐懼扭曲得無比恐怖。
“啊!”我?guī)缀醣罎⒘?,放聲大叫,忽然身后伸來了一雙手,將我抱住,我發(fā)了瘋一樣地掙扎,又抓又撓,背后那人干凈利落地將我放倒,將我的手臂扭在背上,按倒在地,說:“冷靜點!”
他的身體是熱的。
他是人!
我側(cè)過頭看他,那是一個年輕男人,不超過三十歲,身上穿著藏藍(lán)色風(fēng)衣,面容很英俊。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但和周禹浩比起來,那就要差很多了。
這種時候還不忘欣賞男人的容貌,我也是瘋了。
“你是人是鬼?”我高聲問。
“我當(dāng)然是人?!彼麑⑽依饋?,我立刻后退了幾步,離他遠(yuǎn)一點,就算他是活人又怎么樣,說不定比鬼還危險。
保安的死,還不一定是鬼干的呢,說不定是謀殺。
“你是誰?”我抓起旁邊一把小一點的椅子,其實我的手抖得厲害,根本沒有半點殺傷力。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他皺了皺眉,“你半夜到我的寫字樓里干什么?”
“你的寫字樓?”我反問。
“這棟寫字樓,包括旁邊那三棟,都是我們?nèi)f柯集團(tuán)的資產(chǎn)。”
萬柯集團(tuán)?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剛才覺得這男人很眼熟,原來我曾在電視里見過他。
他是萬柯集團(tuán)老總柯震的第二個兒子——柯言。
柯震有兩個兒子,長子柯微,次子柯言,據(jù)說是取了微言大義的意思。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蛄恐遥f。
我吞了口唾沫,色厲內(nèi)荏地說:“那你呢?你一個富二代,大半夜的來干什么?總不是來捉鬼的吧?”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說:“你是姜琳?”
我驚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遠(yuǎn)公司的陳總死的那晚,你曾送來兩個紙人,說是兩個死人讓你送的,對嗎?”他微微瞇了瞇眼睛,“我看過視頻,恭喜你,你是那晚唯一的活人了?!?/p>
我看了一眼慘死的保安,毛骨悚然。
警察很快到了,是柯言報的警,我被一個女警帶到一邊做筆錄。
我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那個女警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看得我渾身不舒服。
做完筆錄,一直跟柯言聊的那個高大警察走了過來,沉著臉說:“你說凌晨兩點左右,死者給你打過電話,是嗎?”
我點了點頭。
“根據(jù)法醫(yī)的初步判定,死者死于昨晚十二點左右?!备叽缶煺f,“難道是鬼打給你的嗎?”
我打了個冷戰(zhàn),手有些發(fā)抖。
“邢隊?!眲偛拍桥鞆谋0矐牙锬贸鍪謾C(jī),遞給他,他打開一看,臉色有些變。
“這是你家的電話號碼?”他將手機(jī)伸到我面前。
兩點零六分,這只手機(jī)曾往我的店里打過一通電話,但是顯示沒有接通。
我抖得更加厲害了,看向柯言。
“別看我,肯定不是我打的,我只比你早到十分鐘,這棟樓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彼f。
邢隊嚴(yán)肅地說:“趕快把昨晚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p>
本來這棟寫字樓值夜班的保安應(yīng)該有兩個,但長期招不到人,就減少到了一個,那個死去的保安辭職之后,晚上就暫時沒有安排保安。
物業(yè)來了一個經(jīng)理,是個胖子,不停地拿著手絹擦汗,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對著柯言點頭哈腰。
他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錄像,但這錄像詭異到了極點,哪怕有好幾個警察在,都感覺脖子背后一陣陣發(fā)毛。
之前的錄像一切正常,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保安忽然回來了,先在保安室里換了衣服,然后和往常一樣拿著手電筒去樓上檢查。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但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才不正常。
就好像,他并不知道樓里剛剛死過人似的。
一直巡視到了四樓,他看了一圈,然后搬來一把椅子,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木棍,然后坐在椅子上,將木棍尖的一頭放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后面的畫面太血腥了,我沒敢看。
邢隊的臉色很難看,保安居然是自殺的,說出去誰信?但是有監(jiān)控錄像在,一切又鐵證如山。
傻子都能看出,這個案子非常邪門。
最后,他告訴我們可以回去了,還安排了一個女警送我。
我回到花圈店,剛下車,忽然一道人影從車后走了出來,我嚇得操起門邊的掃帚就要打,那人抓住掃帚道:“是我。”
我一看,是柯言。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惕地問。
“別緊張,我是想請你幫忙?!彼届o地說。
“幫什么忙?”
“幫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柯言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這棟樓建成四年了,每年都要死兩個人,第一年是一樓死,第二年是二樓,再這樣下去,人心惶惶,這個寫字樓就徹底廢了?!?/p>
我不以為然:“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你們集團(tuán)的寫字樓多得很,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p>
柯言說:“但這棟寫字樓是我投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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