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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衍看著林韻兒急于否認(rèn)的樣子，面色陰沉得能滲出冰：“林韻兒，你敢做，就要敢認(rèn)?！?/p>
林韻兒認(rèn)命地閉上眼：“隨便你怎么想。”
“四年前，你把依依推入泳池，她差點溺水而亡。三年前，你把她從樓梯推下去，她差點下半身癱瘓，兩年前，你甚至買兇要侮辱她的清白，這些你都不認(rèn)是吧？”
“你覺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
曾經(jīng)林韻兒向商衍解釋過無數(shù)次，她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傷害柳依依的事。
但他全都不信。
若一個人早在心里給你定了罪，判了刑，無論說什么都是徒勞的。
現(xiàn)在她終于懂得這些道理，懶得解釋，也不想再去爭辯。
商衍定定地盯著林韻兒，失望地?fù)u頭：“你終于承認(rèn)了，林韻兒，你好惡毒??！”
林韻兒沒有吱聲。
商衍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此時，他寧愿林韻兒像以前那樣為自己狡辯，他還有理由懷疑結(jié)果。
而不是她承認(rèn)自己就是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急救，奶奶由危轉(zhuǎn)安。
副院長鄭重地叮囑：“商老太太有中風(fēng)的病狀，這種病最受不了刺激，近期內(nèi)，家屬盡量讓老人家保持心情舒暢?！?/p>
“好！”
林韻兒和商衍默契地應(yīng)道。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商衍看向正給奶奶擦臉的林韻兒說：“離婚的事再緩緩，現(xiàn)在奶奶不能受刺激?！?/p>
林韻兒握住熱毛巾的手僵滯了一下。
她先是點了下頭，又問道：“柳依依那邊等得了嗎？”
“依依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一定會理解的。”
商衍伸手要接過林韻兒手里的洗臉盆。
林韻兒往旁邊躲開，特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商衍手上一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今晚都沒怎么睡，你去沙發(fā)躺下，我來守奶奶?！?/p>
“嗯！”
林韻兒乖巧地坐在沙發(fā)。
可能真的太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商衍不經(jīng)意間瞥見蜷縮在沙發(fā)角落的林韻兒，小小一團的，人好小。
可能是做噩夢了，她瘦幼的小臉痛苦地皺起來，身體也在瑟瑟發(fā)抖，像極寒風(fēng)中的流浪小貓。
商衍鬼使神差地上前，想抱起林韻兒平放在沙發(fā)，那樣她會睡得舒服點。
等抱上后，他發(fā)現(xiàn)林韻兒好輕。
輕得就像一根羽毛，風(fēng)稍微大點，就能把她吹走了。
記憶中那個臉圓圓的小丫頭怎會變得那么瘦了呢？
商衍小心翼翼地放下林韻兒，正要起身離開。
她冷不丁抓住他的外套，難受地叮嚀：“媽媽，別離開我。”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林韻兒眼角滑落下來。
商衍瞬間定住了。
他溫柔地擦去林韻兒眼角的淚珠，微微地輕嘆一聲。
商家確實欠了林韻兒一條人命。
當(dāng)初商家的仇人開車要撞死老太太，林母撲上去推開老太太，結(jié)果林母全身癱瘓，過了三年就撒手人寰。
林韻兒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真想把林韻兒當(dāng)親妹妹來護著，當(dāng)妹妹來寵的。
但那是親情，并不是愛情......
第二天早上，林韻兒悠悠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沙發(fā)，身上還蓋著一件男士黑色外套。
外套的袖口處繡著一個英文字母S。
這是商衍的外套。
林韻兒情不自禁地抱緊外套，好似那樣就能抱住商衍。
衣服上是商衍的清冽沉木香，再細(xì)細(xì)嗅還殘留著淡淡的白蘭花香味。
那是柳依依身上的香水味。
據(jù)說是法國調(diào)香大師kitten為柳依依量身調(diào)配的，全世界獨屬她一份。
昨晚商衍和柳依依做了不少親密事吧！
光是想到這個點，林韻兒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立刻疊好外套放在一邊，準(zhǔn)備去買早餐。
剛推開病房門，就看見柳依依和商衍站在門外。
柳依依把食盒遞給商衍，溫柔似水地說：“我知道奶奶暫時不接受我，可我實在擔(dān)心老人家，親自熬了溫補的雞湯?！?/p>
商衍體貼地吩咐：“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柳依依余光看到開門的林韻兒。
頓時，她小鳥依人地偎進商衍的懷里：“你把韻兒當(dāng)親妹妹，我也把她當(dāng)妹妹，盼著她能過得幸福。日后我們重新給她找一門好親事吧？”
“好！”
商衍正擔(dān)心著奶奶的病情，敷衍地回道。
林韻兒輕輕地關(guān)上門，全身仿佛被抽光了力氣。
她捂住揪痛的胸口，頹然地蹲坐在地面，苦澀地笑起來。
她和商衍還沒離婚，他便盤算著給她找對象。
他是有多急著擺脫她?。?/p>
“咳咳咳！”
病房響起老人沙啞干澀的咳嗽聲。
林韻兒深深地長吸一口氣，收斂回悲傷的情緒，抓住門把手重新站起身。
她走到病床，輕拍著老人家的后背柔聲問道：“奶奶，你感覺怎樣？要不我叫醫(yī)生來看下？”
商老太太故作輕松地打趣：“看來我又從閻王爺?shù)氖掷锾舆^一劫?！?/p>
“醫(yī)生說，你不準(zhǔn)時吃藥，才會犯病?！?/p>
“我的乖寶寶，你都不知道奶奶的苦。我每天都要吃幾十顆藥，吃什么都是一股藥味，奶奶下不為例，你別告訴商衍哦！”
這時，商衍拎著食盒走進來。
“奶奶，你醒了?！?/p>
商老太太馬上變了臉，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指責(zé)：
“昨晚我要是沒熬過來，就算到了地底下都不得安生。你們都結(jié)婚五年了，還沒給我生個曾孫?！?/p>
林韻兒沒想到老人家突然來這一出，臉有點紅。
但她想起門外的柳依依，臉色瞬間由紅轉(zhuǎn)白。
再過八個月，奶奶就能抱上曾孫，只是孩子不是她生的。
不過奶奶開心，她便由衷地開心。
商老太太抓住林韻兒的手放在商衍的掌心：“你們可得加把勁，爭取今年底給我生個曾孫??！”
商衍面色有點難堪。
林韻兒急忙抽回手，主動緩解僵局：奶奶，別再瞎操心，保持心情愉快。說不定今年底衍哥哥真的生下一對雙胞胎，湊成好字?！?/p>
既然他把她當(dāng)親妹妹，那她就做個好妹妹吧！
商衍手上一空，心里好似某處也缺了一塊。
商老太太被林韻兒的話哄開心了，吃了一大碗雞湯。
很快，人便睡著了。
林韻兒低聲勸著商衍：“奶奶這邊有我看著，你去守著柳依依，她畢竟懷有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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