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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和唐突,陸嫣然露出訝異的神色,嘴角輕輕掀起,淺笑應(yīng)聲:“你好,蔣二爺?!?/p>
音如斷線的細(xì)珠落盆,淙淙而落,卻在蔣連城心里砸出了一顆又一顆黑漆漆的洞。
她說----
你好,蔣二爺?
對!他是蔣二爺!他瞳孔有一瞬地放大,又縮回到針小,目光釘在陸嫣然的臉上,好似也恨不得在她臉上釘出幾個大洞。
“蔣二爺?”帶著試探和防備,音色依舊如玉珠,清脆又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喃,蔣連城的心跳慢慢恢復(fù)如常,剛剛那一瞬間的震驚和狼狽被他斂的無任何痕跡,他瞇了眼,認(rèn)認(rèn)真真地去看面前的人。
臉色凝重。
蔣連城想起尹晴柔讓景路捎來的信函。
他當(dāng)時還沒猜出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看到陸嫣然,頓時明白了,心中萬千思緒,最后交雜成似惱似恨似喜。
他踱步而進(jìn)屋,步子極大,懶懶地坐在了床邊,沉著臉,辯不出喜怒。
陸嫣然是南方人,身量也僅僅一米六,與蔣連城的似乎是一米九左右的大長腿比起來,她只能踉蹌跟上,腰挺得筆直,心里已把他罵了個遍,大長腿就了不起啊?。?!
蔣連城斜著眼,恰好見到她這番動作,面色又變幻幾下,冷嗤道:“聽聞陸小姐和立北宋詢要結(jié)婚,在什么時候?”
提到宋詢,陸嫣然胸口暖了些,指腹揉搓袖口,淺笑道:“婚期還有半月。”
“呵……”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蔣連城莫名笑了聲,眼底神色不明,陸嫣然莫名覺得周邊一股氣流撲面而來,不懂這暗藏怒意的氣流起因。
她心中拿捏不定,只得低下頭,靜等。
“陸小姐還真是孝女!你這只身前來不怕自己是狼入虎口有去無回嗎?”
陸嫣然聞言一愣,她挨著桌邊坐,左手指甲掐進(jìn)了掌心,平靜地抬頭在蔣連城身上頓了頓視線,又飛快移開,不答反問,“二爺不怕立北、永安兩軍結(jié)盟,舉軍北上?”
還真有膽量。
她說話的聲音是溫柔的,但透著堅(jiān)定。
分不清的黑云壓入蔣連城的眼底,漆黑黑的,濃的跟濃墨滴入漩渦,層層染黑,他并不是特別喜歡立北兩個字,當(dāng)然立北永安連在一起更讓他心情不佳。
陸嫣然心頭跳了跳,乍然想到昨晚夢里的那雙眼,一股徹骨寒意刺入背脊,毛孔里似打開灌入了無數(shù)的冷風(fēng),頭皮頓時麻涼麻涼的,身體小幅度往后縮了縮,她在怕,真的在怕,加上昨晚的噩夢,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和蔣連城身上刻意散發(fā)的錚錚血性,差距太大,陸嫣然生怕忽然有一只手,直接把她的心臟掏了出來!
這股強(qiáng)大的氣息也是一瞬間,陸嫣然心底吁了口氣。
“唔……”他歪過頭,陰陽怪氣地道:“哦,我好怕怕。”
“……”要是擱在平時開玩笑,陸嫣然會無語半天,然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只感受到剛放下的心眨眼又被他吊到了了心口,她抿緊嘴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平靜。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笔Y連城挑著眉斜睨著她,懶洋洋地說道:“反正你們聯(lián)不聯(lián)都是一起,那我為什么不做點(diǎn)開心的事呢?”蔣連城一直都是坐著的,此時手肘抵在膝蓋上,撐著下巴,一改剛才的陰陽怪氣,“來之前,不知道陸小姐有沒有打探到本大爺從小就喜歡南方女子嗎?”
從小?小時候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陸嫣然扯著嘴角,望向蔣連城,他表情郁郁的,看不出是喜還是怒,就僅僅一眼,她立即又低下頭。
這個人,是故意的!
陸嫣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心中就暗暗罵著他無恥,但礙于現(xiàn)在是在局勢,父親還在他手,再怕也要裝出十萬分不怕的樣子,底氣是要的。
她想了想,款款道:“一直聽說蔣二爺在外的大名和形容,風(fēng)流矜貴,而今我只身來此,不為別的,只為我父親,但我父親又為永安的支柱,二爺沒讓其他人來,反而讓我來,肯定自有二爺?shù)睦碛傻??!?/p>
蔣連城閉上眼,翹著二郎腿,鞋尖在空中蕩著,饒有興趣地,“哦?說來聽聽---”
“希望二爺開出條件,我好與永安軍確認(rèn)?!标戞倘活D一頓,清過嗓子,又道,“只要條件合理……”
蔣連城表情困怠擺手示意她閉嘴,目光如霧靄靄地盯著她,隨即往前俯身,湊近了陸嫣然,盯著她,輕輕慢慢地說道:“我要你,你給嗎?”
淡淡的語氣,幽幽的誘惑,勾的人的心一蕩一蕩的,陸嫣然臉騰地布上了紅云,她轉(zhuǎn)開臉啐了一口,冷聲冷氣地道:“蔣二爺還請自重。既然我前來,自然做好了后備,來之前,我已和寧督軍達(dá)成協(xié)議,要是我和父親半月內(nèi)未歸,直接通知我未婚夫宋詢,而我本與立北宋詢有婚約,他也會知道怎么做的……”
“哦?是嗎?那你覺得爺把你睡了,再把你扔回你未婚夫那,他會不會還要你呢……怎么辦,我忽然好奇起來了……”
空氣頓時變得稀薄起來。
冷凝的空氣里流動的是壓抑的怒意,不僅是陸嫣然被他放浪的言語所羞怒的,還有另外一股奇異的怒意,壓制著陸嫣然的怒意。
陸嫣然坐著,被這股怒氣籠罩,連帶著呼吸都有些急促安,心臟七上八下地亂跳,她抬手呷了口冷掉的茶,味苦而艱澀,入喉處刺激的喉嚨和胃都涼,涼地可以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不被他帶來的浪蕩語句給刺激。
她在心底長吁口氣,半垂眼眸,嘴角依然微揚(yáng),忽然變得不驚不懼。
門口景路端了桌子敲門,蔣連城冷哼,喚了景路把粥拿進(jìn)來,待景路把粥放在陸嫣然桌上時,蔣連城狀似無趣地開口道:“陸小姐何必這么刻板,既然談判,自然不會有見血的事,先喝粥填肚子吧?!?/p>
他語氣雖淡漠,但卻是絕對的,得到暫時安全的陸嫣然,低頭安靜地喝著粥,時不時瞄兩眼蔣連城。
蔣連城雷打不動的姿態(tài),好似剛剛暗隱的怒只是曇花一現(xiàn)或又未曾發(fā)生過,他半垂著眼,坐姿懶懶洋洋,不成體統(tǒng)的,拿著湯匙的手輕佻地?cái)嚺约和肜锏闹唷?/p>
精神分裂!陸嫣然默默形容,兩人手里各有一碗粥,都持著食不言的習(xí)慣,喝的各有心思。
喝了粥,陸嫣然恢復(fù)了些精神,心思也稍微亮了些,蔣連城依舊懶懶憊憊,高深莫測,景路得了示意,端著空碗出了門。
房間里沒有第三人,陸嫣然又開始如坐針氈,她猜摸不出蔣連城的心思,可真的不想和一個陰晴不定的浪蕩子弟共處一室,無奈身在屋檐下,只能干坐著,等他先說。
“陸小姐,口才不錯?!奔庋览X的,恨不得拔了----
陸嫣然放下茶杯,不可置否,學(xué)著他的語氣,不甘落后:“彼此彼此。此次我父親被蔣二爺所俘,不知蔣二爺為何不找軍內(nèi)的幾位將軍商談偏偏找我這婦人呢?”
蔣連城瞳孔一縮,不知陸嫣然哪個詞又惹怒了他,瞪著陸嫣然,漆黑如潭的眸光執(zhí)著熱切,燙的陸嫣然無所遁形,她聽他冠冕堂皇地回她:“素聞陸小姐在江南一帶才容兼具,一心想要見上一面,結(jié)果還真是出乎意料-----”
陸嫣然挑了下眉毛。
他眼帶嘲弄地看著她,“陸小姐還沒嫁過去就迫不及待給自己冠上婦人,還真是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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