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搖搖晃晃,一點又一點的溢出去。
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帶出一大片水花。
余煙連忙握住浴缸邊緣穩(wěn)住身體。
下巴倏地被攝住,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那里面,濃沉如墨,化不開。
“這是對你,第四次走神的,懲罰?!?
已經(jīng)第四次了嗎?
難怪他暗啞的嗓音變得迫人冷冽。
余煙合上雙眼,咬牙承受更加猛烈地沖擊。
浴缸里的水,灑出去大半。
......
半個小時后,余煙從浴室里出來。
借著浴室的一點光,她看到男人已經(jīng)側(cè)躺下,被子只搭在腰間,整個光裸的背部對著她的方向,靠近肩膀的地方,有兩道清晰的指甲劃痕。
剛才多親密,對比現(xiàn)在就有多疏冷。
余煙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強忍不適穿上,然后拿上手機,輕手輕腳地從主臥出去。
到了客廳,才點亮手機看一眼。
視線觸及到時間,無奈嘆息。
一會兒八點的飛機,六點就要出發(fā)。
現(xiàn)在凌晨兩點,她折騰回家,就沒覺睡了。
只是這五年,她從不留宿在邵聿廷的住處。
她和他簽了協(xié)議,是明碼標價的床伴關(guān)系。
用八個字概括。
——解決需求,保持距離。
立在原地幾秒,余煙還是覺得睡覺更重要。
她從行李箱里拿了件大衣,走向沙發(fā)。
四九城剛?cè)攵阆铝藞鲅?,導致氣溫驟降,但還沒來得及供暖。
對比開著空調(diào)的主臥,偌大的客廳就顯得冰冷多了。
眼下,余煙也沒得選了。
她設定好鬧鐘在沙發(fā)上躺下,蓋上大衣合眼睡了。
但閉眼瞬間,許許多多的畫面鉆進腦海,擾的她睡不安穩(wěn)。
...
昨天下午臨下班前,同為秘書的馮笑來到她跟前,小聲問:“煙姐,明天是你和邵總出差去D國嗎?”
余煙點點頭,“是,我剛訂完機票。”
馮笑欲言又止,“那你了解這次去見的合作方嗎?”
余煙是準備訂完機票就去了解的,看馮笑這樣子,就直接問了:“你了解多少?”
馮笑干笑兩聲,幾乎湊到余煙耳邊,聲音輕的,余煙差點沒聽見。
——不是好人。
余煙聽完沒什么反應。
有錢人能有幾個好的。
她跟著邵聿廷這五年又不是沒見過各種各樣的壞東西。
直到馮笑把平板電腦放到她眼前。
視線猝不及防地和一雙綠眼睛對上。
“不要——”
混亂的、不堪的、可怕的記憶卷土而來,余煙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
馮笑嚇了一跳,“煙姐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眼睜睜看著余煙騰地從座位上起來,直奔總裁辦公室。
...
邵聿廷剛拿上西裝外套準備出去,和直接闖進來的余煙撞個滿懷。
男人眉眼瞬間沉下,冰冷嗓音帶著隱隱不悅。
“誰給你的膽子,不敲門就進?!?
余煙抬頭看向他,呼吸還在喘。
邵聿廷這才看到她鬼一樣的臉色,漆黑的眸中閃過嫌惡。
“你作為首席秘書,個人形象代表著集團形象,整理好儀態(tài)再來見我?!?
“出去!”他冷聲補充。
余煙卻根本沒聽見他說的,恐懼讓她無法冷靜下來。
甚至做出了,以往白天不會做出的動作。
她握住了邵聿廷的手腕。
男人突出的腕骨抵住她的掌心,微微疼意終于能讓她開了口。
“邵總,我不能陪您去D國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