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驅(qū)狼吞虎作者:尤格小泡泡時間:2024-11-29 05:30:02
這倒也能想得通,老朱搞胡惟庸案就是為了丞相的權(quán)力拿到手,讓皇權(quán)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集中程度。
但是皇帝再怎么牛逼,也局限于人的生理限制,做不到所謂的日理萬機。
老朱可以保證自己天天007,他兒子朱棣也能勉強跟得上??墒呛竺婊实勰兀?/p>
后面一出生就是皇室貴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帝們想要做個勤勉的皇帝,也不免要分割一部分權(quán)力給別人,來幫助自己處理國事。
明朝廢除丞相后搞出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就是如此,導(dǎo)致明朝后期文官集團的強勢程度遠勝于任何一朝。搞得后面的皇帝只能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把自己身邊的太監(jiān)扶上位和文官集團對抗。
再加上碰見那些老子就是來享樂/大將軍/木匠的皇帝,指望他們在案臺邊上批上一整天的奏章,那和要了他們的命沒什么區(qū)別。
以至于老朱費盡心思給后世子孫集中起來的權(quán)力,就這么被后世子孫隨手丟給下面人。
老朱自己天天加班,胡惟庸案之后也開始注重培養(yǎng)朱標(biāo)當(dāng)皇帝,以至于朱雄英都覺得這么勞累下去不是個事。
他爺爺能撐得住這種工作強度,他爹不一定撐得住啊!
朱柏想到這里,忽然問道:“雄英,父皇工作至深夜的時候,太子殿下他也是陪同到那么晚嗎?”
朱雄英無奈道:“叔叔,父親大人今年以來在皇宮夜宿三十余次,即便是朝廷的官員也有上書勸諫的,但是皇爺爺和父親忙碌起來,很難有其他人說得上話。胡案之后,各個官員派系都在努力用自己的人填補那些空缺的職位,皇爺爺就看得更緊,這都是父親告訴我的?!?/p>
朱柏看著愁眉苦臉的大侄子,感慨自己大哥把當(dāng)皇帝的壓力這就開始給下一代傳導(dǎo)了,不容易啊。
他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正色道:
“叔叔這就告訴你誒克賽爾,也就是表格之術(shù)的初步基礎(chǔ)?!?/p>
朱柏讓人找來炭筆和木尺,按照后世最常用的工作計劃和項目跟進兩個作用的表格初步繪制了較為貼近明朝人腦回路的表格,然后給朱雄英解釋這些表格應(yīng)該如何使用,以及如何給他人講述這些表格要如何使用。
殿內(nèi)其他兄弟子侄們都在偷偷摸摸背著近來的課學(xué),要么就是年紀(jì)太小,過來單純主要為了吃吃喝喝,并沒有多少人注意朱雄英和朱柏的舉動。
傍晚,天色剛剛開始昏沉的時候,所有的臺面被收拾干凈,朱雄英把那些紙張收好,靜靜等待著宮女們擺放好宴席。
側(cè)殿門外傳來了傳禮公公的聲音:
“圣上駕到!”
老朱總算走了一回正門,還是那副龍行虎步的樣子,背后跟著臉上有些細汗的朱標(biāo)。
“皇后身體不適,讓她在屋里歇著了,今天要是你們幾個臭小子讓朕不滿意,抽你們的時候可沒人給你們求情。標(biāo)兒,聽見沒,你也不準(zhǔn)求情!”
朱元璋往主位上一坐,讓朱標(biāo)坐在自己手邊,這要是讓外面的言官們看見,定要奮筆疾書,譴責(zé)這種僭越舉動。
他們得慶幸朱標(biāo)還活著,要不然等朱標(biāo)去世后老朱想起來誰寫過這折子,睹物思人,那畫面就不怎么美好了。
“吶,就從門口開始吧,魯王你坐那么遠干什么,害怕朕抽你?”
老朱隨手指到坐在最邊緣位置的朱檀,這位未來好金石之藥,在洪武二十二年把自己嗑藥磕死的魯王。
朱檀是洪武十八年,也就是四年后才就藩,到了外面天高皇帝遠沒人管,才逐漸變得驕奢淫逸,好逸惡勞。最后害怕自己享不盡人間富貴,就開始追求長生,練的藥都不知道是啥化學(xué)成分,活活把自己給毒死了。
看來老朱家修道修仙的基因,從這里開始就有顯現(xiàn)。
此時的朱檀還未就藩,比朱柏要大一歲,小的時候也被稱為聰慧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聯(lián)想到朱檀的結(jié)局,和現(xiàn)在被朱元璋點到名之后懦懦的模樣,兩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擺,磕磕絆絆地背著《孟子》篇章。
唉,你選什么不好你背《孟子》,不知道你爹最不喜歡《孟子》嗎?
總不能是因為朱元璋把《孟子》刪了近乎一半文字,背起來簡單吧?
朱柏不由得感慨皇子小時候除非是干過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是都得被史書上記載成小的時候聰慧過人,飽讀詩書。
連帶自己原身的好評價,有沒有什么含金量,朱柏自己都開始心里打鼓了。
“行了行了,晚上回去每天給朕背一個時辰的書,念在你還算背了些東西的份上,不抽你了。”
老朱實在聽得煩,一拍桌子嚇得朱檀站都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地上。
朱柏還等著看場好戲,下一刻,朱元璋就看了過來,帶著些似笑非笑的神情,問道:
“湘王今天下午都給雄英講了些什么啊,朕聽說雄英和你坐在一起都不想分開,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朕也很好奇啊,來給朕講講?!?/p>
朱柏正要起身行禮,身邊的朱雄英也急忙起身,他知道皇爺爺這么說,他們兩今晚要是說不出什么有價值的言論,一定會挨批評的。
老朱還是比較討厭那些涂抹畫畫的行為,看起來就像是在浪費紙墨。
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晚湘王估計不挨抽,也要挨一頓罵。
“雄英你過來,讓湘王自己講講?!?/p>
老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給好孫子擠出一點地方。朱雄英還沒開口解釋,就被叫了過去。
朱柏倒是冷靜了下來,他對自己講的東西有自信,開口道:
“父皇,還是讓雄英講講他今天下午的收獲吧。我相信他都理解貫通,能夠說得清楚。”
在場的兄弟們都屏住呼吸,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緊盯著朱柏,就連朱標(biāo)都坐直了身子。
這、這——
他剛才說了什么,他這是反駁了父皇的意志!
除了大哥朱標(biāo)之外,沒哪個兄弟敢這么做??!
朱元璋反而大笑起來,捏著朱雄英的小手,看向自己的好孫子,問道:
“雄英啊,你覺得應(yīng)該爺爺讓誰來講呢?”
老朱眼神笑瞇瞇地,就像是個關(guān)心自己孫子的小老頭一樣。
但只有朱柏知道,今天下午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幾乎都在朱元璋的注視之下,包括自己說的那幾句對《論語》的解釋。
那一波算是朱雄英搪塞過去了,今天晚上自己再讓雄英來解釋,在老朱眼里,怕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想成了一個只知道推卸責(zé)任的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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