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夜深閑共說相思作者:無雙蕭君奕時間:2020-09-05 09:32:03
“小生來晚了,還請秋容姑娘勿怪!”張卿施禮致歉。
無雙一臉尷尬,“沒關(guān)系,我也剛到?!?/p>
“那咱們先找個位子坐下吧!”張卿說著,領(lǐng)著無雙坐到窗邊,和剛才那只“蟑螂”前后桌。
哪怕隔了一段距離,但和“蟑螂”這背靠背的姿態(tài),還是讓無雙渾身不自在,總覺得他渾身寒氣太重,沁得她后背發(fā)涼,慎得慌。
好冷啊……
無雙不由得打了下寒戰(zhàn),他不僅僅是只蟑螂,更是塊貨真價實的大冰塊??!
不過想著自己剛剛認錯人,還無理取鬧了一通,無雙又覺無地自容。盤算著一會兒給他賠個禮,想他穿著考究,應(yīng)該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太小氣。
“小二,臟了,全部換掉!”
正思忖著,身后傳來冰塊男的聲音,只因她碰過他的酒杯酒壺,竟全部換掉。這種人不是潔癖就是變.態(tài)!
無雙惡毒的想,給他賠禮道歉?下輩子吧!
“秋容姑娘、秋容姑娘……”
張卿喊了幾聲,無雙才回過神,只見他伸手過來,說,“進屋了還戴著面具,不熱嗎,我?guī)湍阏??!?/p>
“不熱不熱……”無雙忙按住面具,倏地又覺得自己太魯莽,遂柔聲道,“謝公子關(guān)心,只是這玄鳥面具我喜歡得緊,不想摘下來。再說也就是半遮面,既不影響談話,也不會太熱?!?/p>
“嗯,只要姑娘覺得好就行。餓了吧,想吃點什么?”張卿將桌上的菜單替了過來,無雙假意推卻了一下,最后還是拿起了菜單。
常聽人說,女人嫁人就要嫁一個舍得為自己花錢的男人。所以無雙想替秋容試試張公子,今日一口氣點的全是貴菜,她細細瞧了張卿的神情,并未不悅,反而問她,“夠嗎?還需要些別的嗎?”
弄得無雙怪不好意思,忙說“夠了”,他這第一關(guān)算是過了。
張卿很健談,席間說了不少話,無雙卻沒有細聽。只因她的注意力全被身后的“大冰塊”吸引走了,聽他酒杯起起落落,似乎喝了一杯又一杯。
“秋容姑娘……”
張卿突然握住無雙擱在桌上的手,“張卿與姑娘雖見面不過兩次,卻一見如故,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若有幸與姑娘相伴偕老,也不枉此生?!?/p>
“呵……”無雙身后的冰塊男笑了起來,很是煞風(fēng)景。
張卿心下不悅,卻未曾理會,依舊拉著無雙的手。
“我想公子是誤會了吧,我們只是才認識而已?!睙o雙掙開他的手,有被輕薄的羞惱感。
“姑娘上回不是說想早日尋個歸宿嗎,小生也是一樣,想早些成家立業(yè)?!睆埱湔f著,又想拉無雙的手,她忙將手藏到背后,卻摸到了“冰塊”的后背,不免心一亂。
“秋容姑娘,難道你改變主意呢?還是小生哪里不好,令你不滿意?”張卿有些急。
“不是不是,你很好?!睙o雙忙搖頭,想起自己此刻是秋容,是想嫁給張卿的秋容,不免又故作嬌羞的垂下頭,“張公子怎么突然說起這事,讓人家怎么好意思回答呀。”
“噗……咳咳”
身后傳來笑聲,冰塊男仿若聽了大笑話一般,先是笑岔氣,后來竟收不住嗆咳起來。
無雙繃著臉忍著,真想沖上去捂住他的嘴,有什么好笑的?真的可惡,居然偷聽人家談話!
“是小生魯莽了?!睆埱湔Z氣依舊輕柔,見無雙眼眸溫婉,不由得再度開口,“上回聽姑娘說是鄰縣縣長的侄女,小生家中世代經(jīng)商,還是第一次和官家人同桌吃席。能結(jié)識姑娘,實則張卿三生有幸?!?/p>
“呵呵……”
無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干笑幾聲。秋容怎么說是官家小姐?這么大的謊也不怕露餡。再說這能瞞多久?
“實不相瞞,小生對經(jīng)商沒甚興趣,想投身官場,秋容姑娘可否向縣長大人……”
張卿說得有些猶豫,無雙卻在心底止不住冷笑,這就是世間男兒,所求不過“名利”二字,哪里有什么真情可言?!
“沒問題,改日我和叔叔說一聲,給你引薦一下?!?/p>
不待他說完,無雙就爽快的答應(yīng),張卿喜上眉梢,連聲道謝,接著又說了些情意綿綿的話,無雙聽了只覺反胃。
她幾分無聊的盯著窗外,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張卿張口閉口的縣長大人,盡是功利心,哪里配得上善良嫻靜的秋容?
“張公子,”無雙輕喊了一聲,裝作閑聊的說,“剛才看見有對鳥兒自窗前飛過,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詩。”
張卿興致頗高,“什么詩?”
“薛濤的《池上雙鳥》。”無雙說著正欲吟誦,張卿臉色難看的制止,“姑娘怎會知曉這種詩?”
“寫得極好自然就知道了?!?/p>
“簡直是笑話,薛濤不過是花牌,能寫出什么好東西?”
花牌?
面對張卿赤裸裸的嘲諷,無雙也無好臉色,反譏道,“公子也是讀書人,怎就說出這樣粗鄙的話呢?”
“我不過是說出事實,玉臂萬人枕的花牌能有什么才情?就算會吟誦兩句,也不過是想給自己討個好價錢罷了,簡直是有辱斯文。”
“公子真是枉讀圣賢書,毫無仁德俠義之心,難道你不覺得她們命運悲慘、淪落風(fēng)塵很可憐嗎?”
“有什么可憐的,不過是些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女人罷了。姑娘出身清白,何故談?wù)撨@樣的女子污了嘴?!睆埱渲划敓o雙在考驗自己,忙撇清道,“我家教甚嚴,從未涉足風(fēng)月場所,生平更是厭惡那些貪慕虛榮、想不勞而獲的女人?!?/p>
“不勞而獲?”無雙輕笑道,“剛剛某人想靠裙帶關(guān)系躋身官場,可算是不勞而獲?”
張卿氣急,“你怎么能將我和青樓女子相提并論?”
“怎就不能?”
“這簡直是侮辱。”
“誰侮辱誰還不一定呢!我還有事,先失陪了?!睙o雙一刻都不想多呆,然起身欲走之際,卻被一醉酒男子摟住肩,調(diào)笑道,“這不是天香樓的秋容姑娘么,來,陪爺喝一杯?!?/p>
“你放開我!”無雙厭惡地推開他,張卿目瞪口呆,“天香樓?你不是縣長侄女嗎?”
他詫異的問著,陡然反應(yīng)過來,“你騙我?”
“是啊,我騙你。”無雙不以為意。
張卿怒急攻心,居然被一個花牌耍了,當即就端起桌上的酒潑了過去,“賤人,我家世代清白,才不會和你這種女人來往!哼!”
冰涼的酒沿著面具流到臉上,無雙孤身站在店內(nèi)只覺狼狽至極,卻并沒有擦臉,而是高抬起頭轉(zhuǎn)身出門。
“等等,”小二攔住無雙,“姑娘還未結(jié)賬呢!”
張卿已走,無雙當然得自掏腰包,可是手往腰際一摸,空的。她這才憶起剛才出來得匆忙,竟沒有帶,不由得低聲道,“我忘帶錢了,先回去取,一會兒給你送回來?!?/p>
“什么,沒錢?”
小二拔高聲調(diào),還嫌她不夠丟人似乎,無雙又羞又氣,“又不是不給你,嚷嚷什么!”
“你吃霸王餐,還不許人家嚷嚷兩聲,哪有這個理兒。快點給錢,否則別想出這個門!”小二因聽秋容是個青樓女子,臉上沒有一點好顏色。
“我沒錢,我……”
“你要錢還不容易,這里這么多客人,你隨便挑一個……”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無雙怒目瞪著他,轉(zhuǎn)身沖到冰塊男面前,急切道,“借我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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